,包裡有兩份問答體的印刷品,作者叫拉奧傑爾,還有一首題名為《工人們,團結起來》的歌,和一個裝滿了子彈的白鐵盒子。
一個工人在與一個同伴喝酒時,要那同伴摸摸他多麼熱,那同伴發現他的背心下有一支手槍。
一群孩子在拉雪茲神甫公墓和寶座小門之間、那段行人稀少的公路邊的坑裡遊戲,他們從一堆刨花和垃圾下找出一個布袋,袋裡裝著一個做子彈的模型,一根做子彈筒的木棍,一個還剩有一些獵槍火藥的瓢和一個生鐵鍋,鍋裡留著明顯的熔鉛痕跡。
幾個警察在清晨五點突然撞進一個叫帕爾東的人的家中,發現他正站在床邊,手裡拿著幾個子彈筒在做。這人就是不久參加美里街壘的一員,他在一八三四年四月起義時犧牲了。
接近工人們休息時,有人看見兩個人在比克布斯小門和夏朗東側門之間,在兩堵牆之間的一條巡邏小道旁的一家大門前、有一套支那遊戲的冷飲店附近碰頭。一個從工作服裡面取出一支手槍,把它遞給另一個。正要給他時,他發現胸口上的汗水把火藥浸溼了些許。他重新裝上那支手槍,在藥池裡原先的火藥上添了一些火藥。然後,那兩個人就分手了。
一個名叫加雷、四月事件發生那天在博布林街被殺的人,常炫耀說他家裡有七百發子彈和二十四顆打火石。
政府在某一天得到通知說最近有人向城郊散發了一些武器和二十萬發子彈。一星期後,又散發了三萬發子彈,值得留意的是,警察什麼也沒有破獲。一封被截下的信中說:“八萬仁人志士在四個小時以內同時拿起武器的日子已指日可待了。”
所有這些醞釀活動全是公開的,幾乎可以說是平安無事的。即將發生的暴亂從容不迫地在政府眼前準備它的風雷。這種仍在地下進行、但已隱約顯現的危機可說是光怪陸離。資產階級沉著鎮靜地和工人們議論著正在準備中的事。人們問道:“起義進行得如何了?”問這話的語氣如同問:“您的女人身體健康吧?”
莫羅街的一個木器商人間道:“你們幾時發動啊?”另一個店鋪老闆說:“立即就要進攻了。我知道。一個月前,你們僅一萬五千人,現在你們有兩萬五千人了。”他拿出他的步槍,一個鄰居還願意賣一支小手槍,討價七法郎。
總之,革命的烈焰正在高漲。無論是在巴黎或法國,沒有一處能例外。
處處動脈在跳動。正如某些炎症所引起、在人體內形成的那種薄膜那樣,地下組織的網已開始在全國四處蔓延,從那半公開半秘密的人民之友社,產主了人權社,這人權社曾在它的一份議事日程上寫下這樣的日期:“共和紀元四十年雨月”,雖經重罪裁決廳宣判勒令解散,它仍不停地活動,並用如下這些有意義的名稱為它的小組命名:長槍。
警鐘。火炮。自由帽。
一月二十一。①
窮人。流浪漢。前進。羅伯斯庇爾。水平儀。
《會好的胺。從人權社又誕生了行動社。這是一些分化出來向前跑的急躁分子。另外還有一些社團在設法從那些大的社團中招募社員。社員們都因為這互挖牆角而感到為難。比如高盧社和地方組織委員會。又如出版自由社、個人自由社、人民教育社、反對間接稅社。還有工人平等社,曾分為三派,平等派、共產派、改革派,還有巴士底軍,一種按軍隊編制建立的隊伍,四個人由下士領①一七九三年一月二十一日,法王路易十六被處死刑。
導,十個人由中士領導,二十人由少尉領導,四十人由中尉領導,從來沒有五個以上彼此相識的人。一種謹慎與大膽相結合的創造,頗具有威尼斯式的天才。為首的中央委員會有兩隻手臂:行動社和巴士底軍。一個正統主義的組織叫堅貞騎士社,在這些共和派的組織中蠢蠢欲動,結果它被人揭發,並被排除。
巴黎的這些社團在一些主要城市裡都建有分社。里昂、南特、里爾和馬賽都有客觀存在它們的人權社、燒炭黨、自由人社。艾克斯有一個革命組織叫苦古爾德社。我們已經談到過。
在巴黎,聖馬爾索郊區比聖安東尼郊區清靜不了多少,學校也並不比城郊外清靜多少。聖亞森特街的一家咖啡館和聖雅克一馬蒂蘭街的七球檯咖啡館是大學生們的碰頭地,與昂熱的互助社以及文克斯的吉古爾德社結成同盟的 ABC的朋友們社,我們已經見過,常在纓尚咖啡館聚會。我們先前曾提到過,這夥年輕人,也常出現在蒙德都街附近一家酒店兼飯館的叫作科林斯的店裡,這些聚會是隱密的。另一些聚會卻儘可能公開,我們可以從後來審訊時的這段口供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