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吉雁聽了他的話卻立起了眼睛,怒聲道,“你還有理了?我妹妹就是去年臘月追著你的身後過來的,至今她還還音信皆無,難道這不是證據是什麼?”說著,她一隻手拍在桌子上,震得凌夫人面前的空琉璃酒杯遽然跳了一跳。凌夫人皺著的眉頭便又緊了緊,而麻吉雁的臉上則是一副憤怒濤然的樣子看著錢多金。
坐在麻吉雁對面的方仲威不由就眯了眯眼。他看向麻吉雁的眼神裡霎時帶上幾分冷厲。
九卿的手一直被他攥著,一直沒能過去關門,這時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她奇怪地朝方仲威看去,方仲威低首向她輕聲地道,“此女的功夫不弱。”
九卿愕然,這麼矮小的一個女子,居然會武功?不由又目測了一下她的身高,也就一米五左右,沒想到卻是個身懷絕技的奇人。
只聽錢多金道,“你妹妹隨我身後而來,你們根本不曾知會於我,更不曾親自把她當面託付於我,如今人找不到了,倒來跟我要人,好沒道理的說法!況且我根本不曾見過你的妹妹,你倒讓我如何交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說著眼睛睃巡了眾人一圈,理直氣壯地質問,“這不是強詞奪理是什麼?”
麻吉雁被他駁得啞口無言,看著面前的幾人張了張口,翕動幾下唇角之後,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錢多金便如釋重負地往九卿身上瞟了一眼。
麻吉雁瞪著錢多金沉默了一會,面色陰晴不定的,終於,她再次拍著桌子站起身來,冷笑道,“你說出八十六條理來我也不管,反正我妹妹是衝著你來的,我就得朝你要人……”真的帶出來強詞奪理的味道。
錢多金頓時漲的臉色通紅,顯然是被麻吉雁的話給激怒了,他也拍著桌子站起來,大聲吼道,“麻吉雁,你不要欺人太甚!”
麻吉雁卻挑著眉看著他,和他針鋒相對地對視,眼睛裡還透著一絲不屑,高高昂著的臉上似乎帶著輕蔑,好像在說,我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麼著?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挑釁。
狹小的包房裡立即劍拔弩張起來。
凌侍郎夫妻兩個面有不虞,尤其凌侍郎,面沉如水,他“啪”地把手中一直把玩的粉釉彩瓷茶盅墩在桌上,沉聲喝道,“夠了!你們兩個,要算賬就到一個不打擾別人的地方去算個夠!這裡不是你們耍蠻使潑的地方!”他一向溫潤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冷厲,整個人瞬間便換上了一身凜冽的氣質。
這才是刑堂上真正的凌侍郎吧?九卿不由咋舌,原來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儒雅的人發起脾氣來是這麼一副模樣,竟然也這麼嚇人!
簡直跟方仲威不遑多讓!
錢多金和麻吉雁似乎也被凌侍郎的一身煞氣震住,兩個人不由瞠目結舌地看著凌侍郎。
凌侍郎見震懾的效果達到,他掃了方仲威一眼,才放緩語氣說道,“若不是看著你們和方將軍認識的面子上,又豈能讓你們在這裡呱噪了這半天!青天白日,堂堂的天子腳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不成?任著你們這等無知的小民在此喧囂……”恩威並施地打上了一副官腔。
話正說到這裡,就見對面的辛字號包房的門忽然開啟,由那門裡魚貫著走出幾個人來。
幾個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夥計立刻哄地散開,唯唯諾諾地給這些人讓出了一條路。
本以為他們吃完了飯要走,卻不成想這些人彎也不拐,直接就朝著大敞房門的丙字房走來。
屋內的眾人不由訝異,一起朝著門口瞅去。九卿看到那頭前一人的容貌,不免暗暗吃了一驚。
這個花衣美冠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江府的大公子江元慶。他身後跟著的,差不多個個都是熟人:一個是風姿俊朗的江元豐,一個是綵衣輝煌的伍昭明,還有一身淡藍夾袍老成沉穩的舒啟玉。除了江府的兒子就是姑爺。
難道是一家人在此聚會?九卿心中疑惑,又朝緊隨在他們後面的那兩人瞅去。
只見他們身後跟著的兩個男子,身形略微矮小,也都穿戴不俗。兩個都是華服美冠,長得清新雅緻。九卿卻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滿臉怒容的,正是喬裝改扮了的江五。而另一個個頭和江五差不多少的男裝女子,就不認識了。不過卻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看樣貌身姿,比江五還要勝過一籌。
“表哥?”錢多金正在被凌侍郎的話堵得下不來臺,猛然回頭間看見江元慶等人,頓時喜出望外,如遇救星般急匆匆跟他們打招呼。
江元慶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緊走幾步上前跟凌侍郎見禮,“凌大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