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三姑想了想,臉色微霽,於是猶豫地道,“我試試吧,成不成並不一定,你也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她先給肖嬤嬤高漲的熱情澆了半盆冷水。
“成,有你這句話就成……”肖嬤嬤聽了頓時喜笑顏開,鬆開她的袖子叮囑道,“要儘快啊,你侄兒這兩天為鋪子的事急得都不行了,著急上火的,起得滿嘴都是水泡。”
三姑便白了她一眼,趁著她鬆開手的空,匆匆地往院外走了。
九卿和青楚慢騰騰走到大老爺外書房所在的錦瀾院,回頭看看三姑,還不見她的身影,知道她是被肖嬤嬤絆住了。便和青楚自行進了院裡,對著立在門外伺值的小童交代道,“你去稟告一聲,就說五小姐來給大老爺拜年了。”
小童輕言輕語地答應一聲進去,不一時出來下臺階恭恭敬敬地給她行禮,“老爺請小姐進去。”又引著九卿步上臺磯,然後高高挽起簾子,伺候著九卿進了書房。
青楚便一個人站在階級下耐心地等著。
九卿進屋仔細觀察江老爺的書房。只見三間正房通壁開啟,整間屋裡無一列壁牆,使整間書房看起來即寬敞明亮又闊朗無比。抬頭間只見正面的牆上立一大匾,青地金漆鑲邊,幾個渲墨的大字寫得龍飛鳳舞的,氣勢滂沱。九卿卻不認識。她心裡不由苦笑,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太短,一般的字雖已認得差不多了,但是有關於書法上的法體,她還是處於一個瞎人摸象的白丁階段。
再看匾下置著一暗紫色的雕螭大案,案上彝鼎齊全,香燭林然。再往右看,是江老爺的一臺大梨木書案,上面也是筆墨法帖樣樣齊備。而更為醒目的是,在大書案的右角靠窗之處,擺著一隻青玉浮突魚鳥紋的大花瓶,瓶口闊大,沿呈飛宇,上面橫斜出一隻二尺來長的綻蕊紅梅,枝幹遒勁,上面紅梅點點,給本來顯得莊重肅穆的書房裡平添上一抹亮然的風采。
九卿目光所及,正對上坐在書案後面江老爺的目光,她微笑著上前給江老爺見禮,“父親安好,給父親拜年……”
江老爺笑眼微眯,連聲道,“好,好……”又指著他身邊的兩人道,“快快見過你大姊夫,二姊夫……”
九卿便著眼打量了一下二人,只見一個穿紅衣配玉冠,長得相貌清秀。一個穿豔紫的緙絲袍子,頭戴美冠,腰上香囊玉佩齊全,雖長得面貌俊美,眼神看起來卻有些輕浮。
於是便立刻在腦中做出了判斷,長相俊美穿著豔麗的,應該就是江元秀的丈夫叫伍昭明的了。她輕飄飄側身給男人福了一福,“大姊夫,新年好……”又轉對另一個男子輕輕行禮,“二姊夫,新年好……”
兩個男人急忙抱拳回禮,口稱,“妹妹快別客氣……妹妹快快請起……”九卿便藉機起身恭恭敬敬立在了江老爺書案的一邊,然後低眉順眼聽江老爺噓寒問暖。
她不疾不徐地一一答著大老爺的問話,就感覺到對面有兩道目光不停地圍在自己的身上打轉。她輕輕皺了皺眉,猛地抬頭,就看見伍昭明躲閃不及有些錯愕的眼神。九卿微微笑了一笑,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大姊夫,九卿的臉上可有什麼髒東西不成?”
對於這種人,她覺得沒必要給他留客氣。本來就對江元秀的印象不好,如今又見到了她這麼一個輕薄的丈夫,九卿心裡的火立時就不打一處來。於是說話也就有些咄咄逼人。
伍昭明極其尷尬地咳了一聲,掩飾似的把袖子高高抬起捂在唇上,目光閃爍著對九卿道,“妹妹你誤會了,我這是在看你身後的那幅柏衍真跡。”他說著,煞有其事地抬高眼皮往九卿的身後看了看。
九卿便隨著他的目光回頭,自己的腦後是一幅臨窗掛著的三尺有餘的花鳥人物畫,畫上色彩鮮豔生趣盎然……她便點著頭似有所悟,“哦,原來是在看畫呀,倒是我誤會了,姊夫不說,我還以為是我的臉上沾了髒東西呢。”說完她又摸了摸粉白無暇的臉。
晃眼間就看見江三湘的男人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她恍惚記得他的名字叫舒啟玉,是梁河縣裡一個富商之子,勵志走取仕途之路,好像已經中了舉人……他是去年才跟江三湘成的親。
江老爺便在書案後暗暗橫了伍昭明一眼,又轉而對九卿蹙了蹙眉,應該是怪她把話說的太過分了。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男人,又是比九卿年長的姊夫,九卿這麼直來直去地問話,明顯是不給他臺階下。
九卿卻低著頭暗暗在心裡挑了挑眉,人不自重,還要別人給他留情面幹什麼?他身為二品大員之子,從小受聖賢禮教教育,難道連這麼點淺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