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弓之鳥。
青楚的哭聲越來越大,看著麥嬤嬤六神無主的樣子,她便越發沒了主意,幾次哭得差點昏厥過去。
這裡的響動終於驚動了外面的王嫂子和繡緣幾人,她們一窩蜂似的擁了進來。
見到九卿的模樣一個個嚇的魂飛魄散,幾個小丫頭也情不自禁跟著青楚嗚嗚哭起來。
王嫂子喊了半天也沒有人停止哭聲,反而在青楚的帶動下越哭越響亮。她一時神思無主,便站在地上直愣愣望著九卿發起呆來。
不大的屋裡立刻便如炸了營的蜂巢一樣,變得一盤混亂。
錢夫人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這樣一種局面:麥嬤嬤不停的在地中央來回轉圈;王嫂子瞪著兩隻大眼,死死地盯著九卿,一臉的悲痛;青楚伏在九卿的身上大哭,嗓子已經變的沙啞;繡緣還有另外幾個小丫頭,一排齊整地站在炕沿根處,兩個拿著帕子,兩個空著手,都在奮力地抹眼淚……
簡直亂的一團糟。
“怎麼回事!”錢夫人沉肅的聲音彷彿一支定心劑,屋子裡的所有聲音立刻隨著她的語聲戛然而止。
王嬤嬤跟在錢夫人身後,臉色灰敗。她衝王嫂子低聲吩咐,“還不快帶著她們出去!”
王嫂子如夢初醒,擔心地往炕上的九卿看去。無意中碰上錢夫人威嚴的目光,她縮了縮頭,招呼繡緣
16、談判 。。。
一聲,自己率先往暖閣外走去。
繡緣走過錢夫人身旁的時候瑟瑟看了看她,錢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著頭快步在幾個小丫頭之前走出屋去。
屋裡重歸寧靜。
錢夫人雍容華貴地坐到九卿的身邊,她抓起了九卿的手,對站在地下的王麥兩位嬤嬤吩咐,“你們出去迎一下喬儲醫,他來了馬上帶他進來。”
兩位嬤嬤諾諾連聲。
“還有,”錢夫人又道,“別的人來了別讓他們進院子裡,不管是誰!”說到後面這句話,她加重了語氣。
王嬤嬤聽完面現猶豫,錢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叮囑她道,“就是大老爺來,也一樣攔著。就說是我說的,有喬儲醫在就夠了,人多反而添亂。”
王嬤嬤得了準話,答應一聲,拉著麥嬤嬤的衣袖疾步退了出去。
屋裡就剩下九卿、錢夫人和青楚。青楚猶豫不絕,不知道是退出去,還是留下來。錢夫人便衝她挑了挑眉,吩咐道,“你不用出屋,站到簾子後面去,給我盯著點外面的人,誰也不許進來。”
青楚去看九卿,九卿衝她點了點頭。
錢夫人便微微一笑,握住九卿的手輕輕摩挲起來。像摸著一隻寵物狗軟綿綿的皮毛,滿臉都是發自內心的寵愛和微笑。
九卿立刻毛骨悚然,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慢慢坐直了身體。
錢夫人意味深長地一笑,“不裝了?”
九卿捋了捋鬢角,回給她一個同樣的笑容,“沒必要了。”
錢夫人伸出長長的指甲在炕几上畫著圈,聲音幽幽的,隨著撲閃的燭光飄飄搖搖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九卿把身後的迎枕往高立了立,開門見山說道,“我要五個莊子做陪嫁!”
錢夫人臉上一閃而過一絲訝異,她望著九卿的眼神突然深沉起來,細細端詳了九卿半天,才笑微微地說道,“沒想到你倒真的好手段。我防你防得這樣緊,居然還是被你鑽了空子。”她指的是九卿知道了她和方將軍議婚這件事。
九卿也微微地笑,她隨手擺弄著耳邊掉下來的一綹頭髮,漫不經心地道,“孃親倒是過獎了,女兒絕對沒有你說的那般好手段。只不過機緣巧合,今天量完衣裳尺寸之後,讓我參透了以前想不明白的許多事情。”她並沒有把錢多金扯進來。
錢夫人對著燭光的那張菩薩臉,因為九卿咬音極重的“孃親”兩個字,陰晴不定地變了變。
“哦?你說說看?”錢夫人聲音輕輕的,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九卿盤膝而坐。
“那天,孃親你是不是跟嫂嫂說過要報答方家的話?”她的聲音淺而軟糯,輕若羽毛一樣,彷彿重一點就怕嚇醒了正在沉睡的嬰兒似的。
錢夫人淡淡點頭。
九卿對著燭光,悠悠然道,“那時孃親是不是就開始想到把我往方家設計了?”
錢夫人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我那天還有點不太明白,父親為何看見我們幾個女兒就唉聲嘆氣,滿面愁容……”九卿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