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意思?”門口處傳來江元豐冷冷的質問,幾人轉頭去看他,不知何時,他已怒氣衝衝站在那裡。
錢多金面紅耳赤,把目光投向九卿,“妹妹,我可以對你發毒誓,我錢多金若有……”
他一句話未完,忽聽外面傳來青楚拔高聲音的說話聲,“哎呦,大奶奶來了,您這怎麼親自過來了?這麼金貴的身子,可別累著了。”
原來是是江元慶的妻子來了。
就聽大奶奶笑道,“怎麼就金貴了,這才剛兩個多月。”
她們指的是她有身孕的事。
江元慶聽了,急忙放了錢多金,疾步搶著往門外走去。
錢多金便揉著脖子長長出了一口氣,當著江元豐的面,輕聲對九卿道,“真的,妹妹,我可以衝著太陽對你發誓,”他抱拳對著窗外,鄭重拜了一拜,“我錢多金若有褻瀆妹妹之心,就讓我不得好死!”
江元豐急忙上前拉了他的衣袖,“表哥,你怎麼發這麼重的誓?”
錢多金走南闖北地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一個“死”字。他今天如此表白自己,可見他……
江元豐便把哀求的目光轉向九卿,“妹妹,你看……就原諒了表哥吧。”
九卿“嗤”地一笑,掩嘴道,“我又沒說什麼,他發不發誓的,與我何干?”她本來也沒把這當成什麼大事,既然錢多金如此心誠,她也沒必要死揪著不放。
何不作個順水人情?
——這也算一笑泯恩仇吧。
江元慶已經扶了大奶奶宋君慧進了暖閣。
她今日打扮的更顯嬌媚。外罩一領貂皮過腰小斗篷,底下是香草綠的暗紋繡竹折襉裙,頭上戴著一頂水紅羽紗鑲白狐的昭君套,頸間圍著一條油黃全尾的貂鼠大風領。行走間環佩昭然,流蘇曳地,動作上如弱柳依依,嬌花照水。
真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一般。
九卿不由心裡大大為她唱了個贊。
夫妻兩個進來,屋裡的幾人先後上前見了禮。大奶奶便拉著九卿的手笑語晏晏地告罪,“妹妹請恕嫂嫂來的遲了。”其餘的話並不多說,也不多做解釋。
江元慶便在一旁替妻子解圍,“她這幾天身體不適,娘就讓她在房裡好好調養,不許她隨意地出來走動。”
大奶奶笑道,“他們都拿我當小孩子似的,生怕我一不小心磕了碰了。限制的我哪也不能去,把我悶的……”她又捂嘴嬌笑,“我這還是揹著娘偷跑出來的呢。”話語裡雖然埋怨,口氣中卻是盎然十足的炫耀。
“是啊,嫂嫂現在是非常時期……”九卿笑著把她讓到炕上,為她倒了熱茶遞在手裡。
又有婆子捧著食盒進來,走到大奶奶跟前把點心一碟一碟擺在炕几上,然後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江元慶上前把炕幾小心翼翼往宋君慧跟前挪了挪,口中道,“別閃了腰。”
宋君慧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捏起一塊點心遞在江元慶的嘴邊,“你也吃一塊?”聲音甜膩膩的,彷彿冬日裡那蓬蓬鬆鬆煞人口舌的棉花糖似的。
她眼中旁若無人,對地上或站或坐的那三個男女全然不去顧忌。
地上的兩個男人不免露出一臉尷尬,九卿卻若無其事,站在江元慶的座椅邊閒閒地看著。
江元慶便清咳一聲,皺著眉回到自己的座椅旁,臉色微紅地坐下,低著頭去擺弄桌上的茶盞。
他極盡努力地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宋君慧對九卿挑了挑眉,捏起一塊薑黃的松瓤鵝油卷遞向她,“妹妹要不要也來一塊嚐嚐?”
臉上卻是一副憐憫般的施捨表情。
九卿抱臂退後,不卑不亢地回絕,“嫂嫂還是自己吃吧,這些孕婦的東西,我們吃不了。”說完回頭撇向那兩個偏頭不自在躲避視線的男人。
江元慶極不自然地起身,看著大奶奶沉聲說道,“咱們走吧,妹妹這裡還有許多事要忙。”
他的臉色紅白交織,變幻不定。
大奶奶眼底閃過一抹得色,輕巧巧地起身,對著九卿甜甜地一笑,“妹妹請恕嫂嫂不能為你幫上什麼忙……要不我把那送點心的婆
18、解釋 。。。
子留下來?”她徵詢九卿的意見。
九卿面容平靜,她思忖著道,“倒是也行,我這正缺個上夜的婆子……這兩天事多忙亂,怕丟了什麼東西,我正尋思著向娘調一個婆子使兩天……既然嫂嫂有你這句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宋君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