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楚看到內裡鑲了一圈潔白兔子毛的棉手套目瞪口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捂在耳朵上的兔兒臥還能往手上戴的。“小姐,你,你……”青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手裡的兔兒臥有如大老爺那隻寶貝月玉兔,看著就讓人愛不釋手,良久,她才感嘆似的道,“難為小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九卿微笑,把之前肖嬤嬤看到的那副手套擺在她的面前,“給,這是你的。”
青楚愣然。
九卿又接著道,“但是這副帶毛的不能給你,我有大用。”想了想,又指著那副棉手套道,“這副你暫時也不能在人前戴。”
青楚不解地看向她。
九卿解釋道,“我有一個計劃,就是與這兔兒臥有關。”見青楚一臉疑惑,又道,“你先委屈一下,暫時不要在人前戴它,等到我的計劃成功了,那時在再給你做副好的。”
青楚臉上便有一抹亮亮的喜色閃過。
青楚習慣於稱手套為“兔兒臥”,九卿便順著她的稱呼把它改叫“兔兒臥”。其實叫手套也不太貼切,雖然這東西有現代手套的功用,但是經過改良之後,已遠非現代手套的造型。九卿把手套的開口處兩邊縫了寬寬的緞帶……當做手套用的時候,兩條緞帶可以交覆纏繞,把手套緊緊綁在腕上;當把它作為兔兒臥的時候,兩隻手套四隻緞帶又可以隨意銜接,使之變成漂亮的抹額——而那兩隻手套翻出來的裡面的兔毛,正好可以成為茸茸的耳蓋。
白白的絨毛,色彩斑斕的緞帶,新穎的造型……戴在人的額上,無論遠看近看,都不失為既美觀大方,又精巧實用的新巧之物。
青楚把玩著手上的兔兒臥,一臉的愛不釋手,那副即遺憾又嚮往的彆扭樣子,把九卿逗得笑了起來。看看外面天色,黑沉沉的早已鼓打三更,於是催她道,“快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有得你忙的。”
青楚撅了撅嘴,依依不捨放下兔兒臥,十分不情願地幫九卿整理好炕幾,才落寞地端起燭臺,磨磨蹭蹭落了帳子,然後輕手輕腳走去自己是臥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九卿主僕二人剛剛梳洗完畢,肖嬤嬤就拿著一綹綵線過來了。
值守的還是那日迎冬來時遇見的小丫頭,開了門看到是肖嬤嬤,便禮節性地笑了笑,又輕輕對著肖嬤嬤福了一福,才道,“肖嬤嬤,這麼一大早的,您不顧風寒親自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肖嬤嬤慈目一笑,甩了甩手裡的絲線,溫言說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這不是三小姐昨兒剛剛得了一件大老爺賞的紫玉佩麼……她嫌芷白打的絡子不好看,就把這事託付給我……我也沒那個什麼好的人選,左思右想,就想起了五小姐房裡的青楚……又想著三小姐是個急性子,怕她怪我慢了……這不一早起來飯也沒顧得吃,就急急忙忙趕來這裡了。”
小丫頭聽了就是柔柔的一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嬤嬤快請進。”也的確,閤府上下,絡子打得又好配色又豔的,也只有青楚一人而已。
小丫頭敞開大門把肖嬤嬤迎了進來,院裡自有二等小丫鬟為九卿通報。九卿故意矜持了一會,待青楚磨磨蹭蹭為她插完了頭,才低聲吩咐立在門口的小丫頭讓肖嬤嬤進來。
肖嬤嬤臉含怒氣,當著小丫鬟的面,就重重給九卿甩了臉子。小丫鬟嚇得瑟瑟縮縮的,在屋裡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悄沒聲息退出了屋裡。
守在廂房簾內的看門丫頭遙遙衝低頭退出屋來的小丫鬟招了招手,那小丫鬟便快步彷彿有狼在後面追著似的,一路小跑到了她的跟前,喘息未定就先對著她搖了搖頭,大大呼了一口氣之後才悄聲說道,“肖嬤嬤給她甩了臉子。”
看門小丫頭聽了臉上露出深深的笑意,又怕青楚這時出來撞見二人的會晤,於是揮手對小丫鬟吩咐道,“你快過去看著,千萬別讓人看出破綻來。”
小丫鬟低應一聲,扭頭又急急往來路走去,她便在後面又加了一句,“盡心著點,到時有你們的好處。”
小丫鬟回頭諾了一聲,腳步依然不停,一陣風似的去了。
正趕在青楚撩了門簾出屋時,她已經毫分無差地又婷婷立在了房門的左側。
一如從來沒有動過地方的樣子。
青楚提著一隻瓷壺出來,在小丫鬟面前猶豫了一下,才央求似的道,“好妹妹,你去替我灌一壺開水吧。”小丫鬟面露躊躇,一臉的我還有事做的表情。青楚示意似的往簾內瞅了一眼,又壓低了聲音為難地解釋,“姐姐此時實在不能離開——肖嬤嬤此時正在氣頭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