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先走了。”她看了笸籮一眼,面現難色,“這笸籮,實在夠……沉。”
找的藉口很好,也很機靈。
肖嬤嬤對她擺了擺手,“你為五小姐去碾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心大夫人知道了揭了你的皮!”不知道這小丫頭是誰的人,先拿話震一震她也好。
正好繡緣在院裡得了九卿的吩咐,招著手對她大聲招呼,“肖嬤嬤,小姐說請您進去。”
肖嬤嬤便緩緩起步,望著倉皇而去的小丫頭背影莫測一笑,邁過門檻朝院裡走去。
繡緣親自為她打了簾子。
肖嬤嬤像看新奇事物一樣盯著繡緣死看,直到繡緣不自在地低下頭去,她才高抬腿輕邁步地跨進九卿的屋子。
果然被五小姐調*教一回,懂事多了。
九卿正在青楚的服侍下梳頭,肖嬤嬤便笑盈盈上前規規矩矩給她施了個蹲禮,“五小姐。”
九卿急忙出聲制止,“嬤嬤快別客氣。”又指著地上的杌子,“嬤嬤請坐。”
擺手之餘,被青楚扯動了一綹頭髮,不禁疼的“哎呦”一聲。鏡子裡的花容微微有點泛紅。
肖嬤嬤唬得急忙上前,手足無措看著她的頭頂,焦急地問,“五小姐沒事吧?沒事吧?”好像是她把小姐的頭髮拽疼了似的,滿臉都是歉意。
“沒事,嬤嬤,您快請坐。”九卿微笑搖頭,示意她去杌子上就坐。
肖嬤嬤便忐忑不安端端正正地在杌子上坐下,目光一直追隨著青楚的手來回遊移。
九卿梳完頭,青楚收拾完畢退了下去。
肖嬤嬤見屋裡再無他人,直接切入正題,“五小姐,老奴已經在西大街看好了一間鋪子,您看……”後面的話吞吞吐吐著沒有往下說。
九卿思量,是來朝自己拿本錢的吧?
不然是為了徵詢自己的意見,就不會這麼欲言還止地說一半留一半了。
她頓覺頭疼。該來的,終究免不了還是得來。
心思百轉之下,突然有了主意。她面色緋紅,現出一臉的尷尬,看著自己的妝奩匣子十分為難地道,“嬤嬤,實不相瞞,九卿身上沒有幾兩銀子……”她又望著肖嬤嬤面有幾分猶豫,“你說,要是把這些首飾當了,母親她不會發現吧?”
她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祈盼似的對上肖嬤嬤。
肖嬤嬤大吃一驚,望著九卿的眸子裡瞬即多出了一分凝重。
變賣首飾?這事瞞著錢夫人來做還來不及!她倒好,還要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這樣一來,豈不是等於明知眼露地告訴錢夫人,她的女兒和她的管事嬤嬤已經沆瀣一氣串通到了一起?
如果那樣,那她這個管事嬤嬤也該做到頭了。
“小姐千萬不可!”肖嬤嬤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她急急的對九卿說道。
“哦。”九卿滿臉的失望,彷彿被人遺棄了的小狗一樣楚楚可憐。
不過隱隱的,給人的感覺,又好似有什麼負擔卸下了,輕舒了一口氣似的。肖嬤嬤只覺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她細細品味,突然心頭一束靈光急閃而過,她審視地看向九卿,眼裡的探究意味分外分明。
九卿輕咬紅唇,眼裡水光瑩然,盈盈對著肖嬤嬤道,“嬤嬤你看我的處境……平日裡的那些花項,每一樣都要從月利裡出,剩餘的,還不夠打點那些下人……”她輕輕地喟嘆,“就是這幾兩銀子,都是我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付悽悽慘慘的樣子。
說完,兩滴淚珠輕輕滑落臉頰,順著瑩白的肌膚,一路下滑著蜿蜒滾動。她的神態,已不復那日跟肖嬤嬤打啞謎時的神采斐然。
肖嬤嬤收了疑惑,輕輕一嘆,用手背虛浮著揩了揩眼睛,猶豫半天才道,“要不,把江府訂製這批兔兒臥的漁利都給小姐算作本錢?”話語裡已沒有了方才的熱情。
她只是在拋石問路,想看一看九卿的反應。
如果這個五小姐真的答應了自己的建議,那她們的合作也就到頭了。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即使買賣不賠,她也不會傻帽似的自己拿出全部的本錢給別人做嫁衣裳。
“那怎麼行?”九卿白玉似的臉,突然因為急切掛上了一層暈紅,“嬤嬤你已經掏了全部的本錢,再讓你一分利不得,那怎麼說得過去?”
肖嬤嬤就勢為難地道,“老奴這些年也沒有攢下什麼家當,就是算上這一份漁利,老奴也只夠勉強擔負自己這一半的……不然的話,小姐的那一半,老奴擔了又如何,左不過等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