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怔愣,隨後恢復過來,無視她的目光垂下了頭。
那時的司黎就知道,晏行寂這廝當真是無心,就該孤寡一生。
司黎接受了宗主為她另擇夫婿的主意,已經做好任務失敗的打算了,她也不想再去撞這個南牆。
這麼多年了,她也累了。
可晏行寂卻在某一日跑來向她求親,不由分說將她攬入懷中。
他說:“等我一年,定不負君。”
司黎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只有滄溟鏡興高采烈。
“宿主,他喜歡你了,他動心了,你的任務成功了一大半了!”
唯有司黎想不明白,可她沒有辦法。
她回摟住晏行寂,輕飄飄道:“好。”
一年後,晏行寂步入渡劫成為劍尊,他們成了婚。
這一場大夢昏沉,司黎的額上已經浮現冷汗。
鼻息間傳來清淡的冷松香,清新淡雅,宛如雪山蓮。
她猛地睜開眼。
眼前的身影高大,遮住了光亮,她仰起頭看他。
晏行寂應當是完全恢復了過來,不再是上午那副瘋狂痴迷的模樣,臉色平靜淡漠。
除了唇無血色之外。
也是,畢竟重傷未愈,如今靈力也使不得,司黎翻遍自己的乾坤袋也只找到那幾樣丹藥,而晏行寂的乾坤袋中則更加空曠,除了幾身換洗的衣裳之外什麼都沒有。
連那碗藥都是司黎找人求來的。
“司姑娘。”他朝她微微頷首,問:“我能坐嗎?”
司黎朝一旁挪了幾分,“請坐。”
晏行寂撩起衣袍坐下。
他傷的不輕,身上依舊有些血腥氣,經脈斷了十幾處,也不知是誰有本事將他傷成這般模樣,魔域那四大護法雖然難對付,但晏行寂也不是應付不來。
司黎輕飄飄朝晏行寂看去,他低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側臉安靜淡然,輪廓線條清晰疏朗,端的是一副芝蘭玉樹的模樣。
她輕喊他:“劍尊?”
晏行寂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無礙。”
即使沒有修為,他依舊是渡劫的體格,這點傷要不了他的性命。
司黎瞭然點頭,重新坐了回去。
方下過一場大雨,空氣之中都是霧濛濛的清新氣息,帶著青草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一掃心中的鬱結。
“司姑娘。”晏行寂開口,“這是哪裡?”
“鹿鳴村。”
司黎是在那場瓢潑大雨之中遇見的陸鶴亭,彼時她正拖著晏行寂艱難行走,兩人的衣衫已經被大雨浸溼,司黎看不清眼前的路,拖著晏行寂絆倒在地滾下山坡,正好摔在了上山採藥的陸鶴亭身前。
她抬起頭,與帶著斗笠的陸鶴亭大眼瞪小眼。
於是陸鶴亭幫她一起將晏行寂拖了回來。
司黎解釋道:“陸鶴亭是鹿鳴村的私塾先生,身體不太好,今日是上山採藥遇到的我,這裡是他的住處,他便將我們帶了回來。陸鶴亭會些醫術,你喝的那碗藥便是我委託他熬製的。”
她頓了頓,目光一掃面前幽靜的小院,隨後壓低聲音道:“這裡是十二時方盤的幻境,我不知是誰拉我們進來的,也不知這是誰的心魔,但是現在我們沒有思緒,你又受了重傷,我們不妨現在這裡養傷,走一步看一步?”
“好。”晏行寂應的痛快毫無猶豫,彷彿司黎說什麼都毫不猶豫。
司黎一怔,沉默著收回視線仰躺進靠椅之中,等候著陸鶴亭外出回來。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氣氛有些詭異。
清風吹拂而來,帶著司黎身上的清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