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染站在原地不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關閉的窗子。
“染小王爺,請!”凌蓮和伊雪又齊齊喊了一聲。
夜輕染仿若不聞,冷風吹來,他衣袂青絲被冷風捲起,整個人如冬雪裡枯槁的樹。枝葉飄零,沒有生機。
“染小王爺,您再不離開,奴婢二人不客氣了!”凌蓮伊雪對看一眼,再次出聲警告。
夜輕染依然不動,靜靜矗立,如一尊雕塑。
凌蓮和伊雪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齊齊抽出腰間的寶劍,刺向夜輕染。二人出手都極快,帶著凜冽的風,刀劍頃刻間刺破了夜輕染的錦袍,但他依然半絲知覺也無,連目光都未曾轉一個。
凌蓮和伊雪自然不能真傷了夜輕染,齊齊住了手,看向房間。
房中雲淺月早已經坐在了軟榻上,對外面雖然未看,但她聽聲辯位,知道凌蓮和伊雪拔劍,沒感覺到夜輕染挪動身形或者還手,也能猜出個大概。她閉上眼睛,冷聲道:“你們回房中休息吧!他願意在這裡吹冷風就吹吧!”
凌蓮和伊雪聞言收了寶劍入銷,齊齊走回了房間。
淺月閣靜寂,天幕漆黑,這樣的夜沒有一絲星辰,更無月光。透過屋內昏黃的燈光,只可以看到窗前一抹黑影。夜晚寒氣極大,冷風冷冽,如刀子一般地透過衣服刺進肌膚裡,冰寒入骨。
夜輕染似乎不覺得冷一般,身子一動不動,靜靜矗立在院中。
半個時辰後,院中身影依然一動不動。雲淺月睜開眼睛,走向大床,來到床前,脫了鞋襪,上了床,蓋上被子,揮手熄滅了燈火。
屋中燈火一滅,院中的夜幕又黑了幾分。
雲淺月再次閉上眼睛,今日她做了一日衣服,雖然做了一半,但也費心力,本來打算連夜做完,如今卻是沒了心情。遮蔽心中腦中令人惱火的思緒和想法,面朝牆裡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西牆傳來一絲衣袂風聲,不多時,院中落下一人。
“誰?”凌蓮和伊雪齊齊輕喝一聲,從屋中衝出。
“是我!”夜天逸低沉的聲音響起。
“攝政王?”凌蓮和伊雪只看到一個黑影,看不到面容,但看其輪廓,聽其聲音,知道是夜天逸,不由自主地向屋內看了一眼。
“嗯!”夜天逸應了一聲。
“如此深夜,不知道攝政王有何吩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睡下了!”凌蓮定了定神,看著夜天逸詢問。
夜天逸淡淡掃了凌蓮一眼,不答話,走向夜輕染。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撤回寶劍,讓開一旁,並沒有阻止。
“夜輕染,回府!”夜天逸來到夜輕染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夜輕染一動不動,似乎不覺夜天逸來到。
“夜輕染!”夜天逸聲音加重,沉聲又喊了一聲,同時手又在他肩膀重重拍了一下。
夜輕染肩膀低了一下,身子動了動,緩緩轉過身。
夜天逸看著夜輕染,在冷風中吹得太久,他的臉色灰白中如蒙了一層霜雪。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只感覺他的氣息已經與淺月閣的黑夜融為一體。他仔細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現在就回府!”
夜輕染看著夜天逸,似乎看了片刻,才看清是他一般,他嘴唇動了動,聲音極低,“夜天逸,你可有難受到想死的時候?”夜天逸眸光眯了眯,不說話。
“你是不是也有?”夜輕染聲音幾欲不聞,“我如今就有!”
“死在淺月閣?”夜天逸忽然冷笑一聲,“夜輕染,你看清楚,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雲淺月了。不是我的月兒,也不是你的小丫頭了。”
夜輕染的身子顫了顫。
“即便你凍死在這裡,她也不會出來的!你割袍斷義,她卻早已經將你摒除在義之外。你幫她助她喜歡她維護她的時候她全然不記得,記得的只是你對她的不好而已。”夜天逸冷冷地道:“這樣的她,你認為你可值得?”
夜輕染搖搖頭,“我不管,她不過是我一直以來……”
“她不過是你一直以來的看不明白而已!她是迷霧,一重一重,她與我十年相好,我都看不明白她三分,夜輕染,你能看明白她幾分?”夜天逸打斷夜輕染的話,沉聲喝道:“你現在就回府!”
夜輕染站著不動。
“來人,送染小王爺回府!”夜天逸喊了一聲。
西牆飄出一抹黑影,頃刻間立在了夜輕染面前,伸手去扛夜輕染。
夜輕染想錯身躲過,大約站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