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照聳了聳肩,笑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我送你回去。”裴朗的聲音也有點低沉。
“不敢麻煩裴先生了。”顧影照嫣然一笑,“總是和裴先生這樣並肩出入,我真的有些擔心會被拍到呢。”
她說著對二人點了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裴文晉獨自居住的公寓是F市中心最豪華的公寓之一,很多明星或是權貴都在這裡有自己的居所。
不僅安全很有保障,而且絕對保障住戶的*。
顧影照走出了門口,幾乎無聲無息地替他們關上了門。
她並沒有看到,就在她門合上的瞬間,原本沉默地坐在沙發裡的裴文晉,卻抬頭看向了裴朗。
他的目光再沒有剛才的頹廢,而變得無比明亮。
裴朗沒有看他。
他始終盯著合上的門,就好像能夠透過那厚重的大門,看向外面的顧影照一般。
“是不是很像?”房間裡安靜了很久,裴文晉終於問道。
“嗯……”裴朗淡漠地應了一聲,“尤其是眼睛,太像了。”
“所以你知道,為什麼那天我會那樣了吧?”裴文晉苦笑一聲,“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說著那樣毫不留情的話,簡直像是被刀紮在心上一般,痛得我簡直……”
他一時說不出別的話,重重地錘了錘自己的胸口,這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恨不得能掐著她的脖子,問她是不是顧影照!”
裴朗沉默了。
裴文晉又看了那緊閉的大門一眼,繼續說道:“她肯定是在這裡住過的,這大門不好開。我剛買了房子住過來的時候,第一次開門是照著說明書才開啟。”
裴朗仍然沒有說話。
剛才驚鴻一睹,讓他也有瞬間的怔忪。
直到裴文晉又道:“她這樣一個年紀輕輕,又沒什麼名氣的記者,會在這裡住過嗎?”
“聽說有一次,還是她送你回來。”裴朗終於有所回應。
“是啊。”裴文晉啞聲說道:“還到我家裡,為我拿了毯子。”
“我早該想到的……”他輕聲又道。
“秦越現在護她護得很緊。”裴朗又慢慢說道。
“嗯?”裴文晉揚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裴朗,“上次見面的時候,秦越確實很護著她。但是那一次,他不是因為和我起了爭執,故意針對我嗎?”
“我找了她好多天,就算是她跟著霍池出外景,都有保鏢暗中陪著。更別說來回的路上……”裴朗輕嘆了口氣,“秦越防著我們吧。”
裴文晉突然噤聲了。
房間裡變得安靜極了,過了很久很久,裴文晉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放在膝蓋上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嘶啞的嗓子出賣了主人的緊張:“可是他們……他們不是……不是從來沒有過接觸嗎?”
“誰又知道呢?”裴朗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你曾經,真的花過心思去關心她嗎?”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件事進行得怎樣了?”
“沈珂珂抓住我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肯定不敢輕易放鬆。再讓她嚐嚐擔驚受怕的滋味吧,再等等……等到她整個人都要崩潰的時候,一定會對願意對她伸出援手的人,死心塌地,知無不言的。”裴文晉沉聲道:“上次如果不是你拒絕我的邀請,沈珂珂或許已經什麼都說了。”
“那她也許就死了。”裴朗寒聲道:“難道你忘記了?顧丞昊那瘋狂的模樣,他那樣子,根本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如果不是家裡長輩妥協了,當時他說不定連裴家都敢動。”
“顧丞昊!”裴文晉撇過了頭,不屑地說道:“他才是真正最該死的人,真是弄死他都不解氣!不過每次痛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只要一想起顧丞昊回憶起來,整整七年的時間裡,他對她就只有傷害傷害,無盡的傷害……我才能稍微緩過一口氣,繼續這麼沒意思地做下去。”
“呵……”裴朗輕笑一聲,“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只有裴文晉能看到的地方,他終於徹底揭下了溫文爾雅的面具,喜怒哀樂一起迸發,原本溫潤的雙眼裡滿是冷厲的寒涼。
“如果不是裴家當時把我送到國外,她也許根本就不會……”裴朗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手背上青筋迸起,“她是那樣害怕孤獨,我卻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能陪在她身邊……”
“對不起……”裴文晉沉默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