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做錯,也開始覺著有那麼點……對不住她。
難得他也能為這種“瑣事”七想八想,一路上沒做別的,淨胡思亂想了。
到家門前時,本打算直接回後院,誰知卻被一群人圍著喊冤——
路仝縣令帶著縣內老老少少守在羅府門前,此刻剛到午飯時間,府裡計程車兵正在給他們分發米飯,一瞧見他這高頭大馬過來,紛紛起身跪倒,直呼青天大將軍。不為別的事,就為州府剋扣他們農耕的器具和糧種不發,致使路仝縣怨聲載道。
相信這些事她是能解決的,可她不解決,單留給他來,想來肯定還是在生氣,沒辦法,他只好先著手解決了正事再談私事,帶著路仝縣令先到正廳,解決完這事後,順便再大罵這縣令一通,這種事本該在秋後經由農私局直接呈報給他,而不是到他家門外哭天喊地!沒屁用不說,還耽誤事,更讓他不好處理——剋扣之事本就屢禁不止,而且還牽連著燕雲諸多的利害關係,如今戰時,他不可能立即做大面積清查並處理涉案的各級官員,這路仝縣令自以為青天在世,不懂迂迴,找了一個完全不能解決問題的辦法,讓他下不了臺不說,更難秉公辦理!
真是——不知該說他正直,還是該罵他無知!
一盞茶的功夫,農耕器具與糧種的問題就得以解決,那縣令也慌忙離開,再待下去,非被鎮聾不可,最要命的是他還被羅大將軍數落的一文不值,幾乎蠢到該自刎謝罪去。
***
解決完路仝縣令,羅瞻匆忙回到後院,正趕上吃午飯的點。
一進花廳就見桌子上圍滿了人,當中有他的妻子、阿瑩,以及三個孩子,另外還有一老一小祖孫倆。
他先看了看妻子的臉色,沒表情,再看一眼那祖孫倆,視線最終定在那個小男孩臉上——這小子哪一點像他了?!
“香墜兒,給將軍拿副筷子。”君錦邊給慕君挑魚刺,邊吩咐香墜兒。
她這一句話,驚得那老太太慌忙拉外孫站起身,低頭杵在那兒不敢動。
“快叫——”老太太低聲呵斥外孫。
小男孩瞅一眼那個披著鎧甲威風凜凜的男人,那個就是他爹?真威風,“爹……爹爹。”
阿瑩捂著唇乾咳幾聲,而君錦則一徑的面無表情。
羅瞻蹙眉,很不喜歡小男孩對他的稱呼,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他不能用吼得,怕會把他嚇到,“我不是你爹,叫伯伯。”
“將、將軍,他是迎春給您生的,是您的兒子。”老太太太過著急解釋。
羅瞻的拳頭攥得死緊,忍不住想罵粗話,十一年前他就不再找那個映紅了,哪裡生的出這個小東西來,“我記得十多年前就給映紅贖了身,之後再也沒見過,怎麼會生出這孩子來?”
老太太聽他這麼說,也不知該怎麼辦,迎春臨死前確實是那個意思啊,還說這輩子跟過他也值了,因為有女兒的遺言,她才敢腆著臉帶外孫來認親啊,女兒應該不會騙她吧?老太太自己也有點糊塗了,小木頭的爹到底是不是這位大將軍?
此時恰巧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嬰孩啼哭聲,君錦交代香墜兒看好慕君,起身去看小兒子,經過丈夫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來吧。”一進屋,君錦便接過奶孃懷裡的娃兒細心輕哄。
羅瞻也尾隨妻子過來,看眼一旁的奶孃,奶孃趕緊低頭出去,獨留這一家三口。
“這小子長得好看。”從妻子的肩頭看一眼他們的次子,這小的長得更像她一點。
君錦理都沒理他,一徑地哄兒子。
羅瞻突然不知該怎麼解釋,兩隻手停在半空中弄不清何去何從,“那不是我的孩子。”他解釋。
君錦仍舊不理他。
“那孩子九歲了,可我跟你都認識快十年了,怎麼可能跟別人生個九歲的孩子出來?”既然她不說話,他乾脆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你總不認為我二十七歲還是童子雞一隻吧?去妓院是不對,可——我又不想娶親,你說怎麼辦?”
幹她什麼事!去狎妓的又不是她!
“你不要老是背對著我。”雙臂固定住她的身子,省得她不願對著他,他可沒多少時間窮耗,“你說吧,要怎麼做才能消氣。”
剛滿百日的小傢伙在母親懷裡團著兩隻小手,抱住母親的手指吭哧吭哧舉大鼎玩呢,順便看眼前這個新認識的親爹,奶白的小臉累得紅潤潤的,相當好看,可惜他親爹此刻沒興趣看他表演,徑直瞅著自個的媳婦兒。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君錦終於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