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錦遲疑著開啟書信,信上的字型清俊有力,這曾輝應該是個果斷精明的人,信中內容如下:
羅夫人惠鑑:
拜上。
輝,遼陽鹿山人,今拜上貴府,是聞羅將軍當世豪傑,據林嶺阻御外族,而不先以中原為狩獵之地,令輝萬分敬重。
如今亂世,睚眥者居眾,莫不圈地為王,只爭旦夕王孫,不顧後世炎黃,如羅將軍者,鳳毛麟角。
今,輝一時頑心,輕薄了夫人,必令將軍惱怒,若登門謝罪,又恐魯莽,且驟急之間又收家信,言鹿山再遭外族強攻,輝既居鹿山,自當力阻之。
我遼陽鹿山,位居東北,抵烏桓、東胡二族,如今中原大亂,胡多僥,欲入主鹿山,以期藉此浸/淫中原,輝不才,捐命抵之,然,鹿山之地自古民寡,齊滅後,兵將具散,唯有老民百姓在此力據,若不得助,恐他日為外族所佔,此唇亡,則將軍一地必齒寒,如今將軍居北一線,何不助陣鹿山,圈下整北,而攬中原?如此一來,將軍他日必可功成一方。
夫人明鑑,輝年少,性草莽,不懂斂心,實驚歎於夫人之容,而招致側目,聞夫人乃豪門貴胄,必觀大局,識大體者,乞望力導將軍,助我鹿山百姓於慼慼之中。
務祈垂許,銘感五內。
雙安。
鹿山曾輝
看罷信,君錦默然,觀信識人,這鹿山曾輝絕非等閒之輩,只不過小小的輕薄,羅瞻自是不會因此而不顧正事,以這人的見識,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又為什麼偏要以書信的方式讓她轉達?或者……這人並不想公然與羅氏聯手?
“令兄已啟程離開延州?”問眼前的曾筱。
曾筱頷首,“烏桓又來擾亂,大哥昨晚收到信就已回去,留下我就是為了給姐姐你送信。”
也罷,這封信還是先給他看過再說吧,“曾姑娘是否已用過早飯?”
搖頭,“天太早,店家尚未開市。”
“姑娘先在舍下用過早飯,我將書信與將軍看過後,必予姑娘答覆。”
“可不可以與姐姐一起吃?”不知大美人吃飯是什麼場面,她想看。
君錦含笑,“若姑娘不棄,我自當作陪。”
“我不棄,你陪我吧。”又想拽君錦的手,幸虧被她躲了去,這娃兒性真,不懂得斂心,身隨意動——跟某人還真像,不知他們的女兒,會不會也像這般討人樂。
讓人安排了曾筱用飯,君錦兀自將信送與羅瞻。
***
羅瞻看過信後,交與一旁的嘉盛,嘉盛再看過,勾唇一笑,“這人好俊的筆力。”轉臉看君錦,“小嫂子有何意見?”這信畢竟是給她的。
君錦笑笑,“我不過是其中一個由頭,不懂是非,你們處理就好。”
嘉盛笑得讚賞,繼而轉臉看羅瞻,“老大,我瞧這曾輝是想在私底下跟咱們聯手。”否則不會透過後院遞信。
“遼陽比鄰東陽田序,讓他知道鹿山找上我們,必然會先圖之後快,這曾輝八成是想借咱們的勢與田序抗衡,以便他有空閒對付外族,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與咱們聯手,否則聯盟不成,反可能遭田序緊逼。”他原本就猜這曾輝是鹿山人,如今看來,先前的猜測是對的。
“對上田序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如今士氣正盛,且兵多將廣,我們還要分出一隻手北防,一個不好就會弄巧成拙,得不償失。”嘉盛坐到椅子上,狀似閒散。
羅瞻手中玩弄著白玉筆架,久久才語,“不妨看這鹿山曾輝有何誠意。”說罷看向嘉盛,“你最近很閒?帶雲雨出去玩玩可好?”
嘉盛笑得了然,“不會正好讓我經過遼陽吧?”
這是自然了,“不是還有個姓曾的小姑娘?來者是客,總該送人家平安到家才對。”
嘉盛要是知道那位曾小姑娘比雲雨有過之無不及,定不會答應地這麼爽快,只望他不會半路逃回來——君錦暗襯。
待嘉盛出去後,羅瞻招妻子到跟前。
“要我回信給那曾輝?”不待他開口,君錦便代他說出來,“只是你又極討厭我跟陌生男人通訊吧?但那又是正事。”所以他臉色看上去很怪。
羅瞻笑笑,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心態,嘴上常說她不過就是兒女情長的小事,卻又忍不住想把她藏到身體裡,不與外人觀賞,只他一個人享受,“回吧。”
君錦拾了桌邊的筆,展一頁紙於案上,不署名,不問候,只寫下四列小楷:
“胡琴意搖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