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裡絮知道對方很看中,酒樓的名字起了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了,可還是沒有中意的。
“對了,”他又從一本書中抽出一張紙條遞給半越。
“什麼?皇甫?這是誰?”
白裡絮一滯:“皇甫書景。”
半越抓著腦袋:“是誰?我怎麼覺得好像聽過。”
白裡絮仔細端詳她的神情,的確像是想不起這個名字,心裡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哀傷:“皇甫皇子,你以前的夫郎。”
半越對他笑道:“我的夫郎不是你麼?哪有什麼皇甫皇子?啊,我想起來了,是他啊!我都不記得這麼一個人了。”
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的不記得?
“那個人啊!他到了皇宮了麼?唔,這又是大姐的屬下傳來的訊息?我說我大姐到底是什麼教啊?這麼八卦!什麼訊息都可以得到。”
白裡絮忍不住笑道:“她那教派專門以收集天下瑣碎訊息為主,以此來買賣給需要的人。教派名字叫做‘八卦樓’!”
“啊!”半越目瞪口呆:“大姐這麼厲害?她還真是……夠八卦的!你看看,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她這訊息就傳了過來,也不問問我是不是需要。”
白裡絮淡笑:“你不想知道皇甫書景的訊息麼?”
半越坦坦蕩蕩:“不想。都是過去的人了,你不說我都想不起是誰,那種人要知道他訊息幹什麼?又沒有銀子給我賺。”轉念一想又不對:“絮啊,你這飛醋吃得真是……哎,我應該感到滿意麼?”
飛霞淡淡,收拾好東西,裝作不在意,他什麼都沒聽到。
某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哎呀呀,原來我家絮是醋罈子啊!原來我就怎麼沒有看出來呢!對了,你知道吃醋這個典故的由來麼?不是你們大黎國的那些典故啦!是我從別的國家聽來的,據說啊,以前有個朝代叫做唐朝……”
一個逗趣的說鬧,一個不語的傾聽,倒是顯得其樂融融。
白裡絮額頭浮出汗來,稍微拉開車簾,半越咋咋嘴,也將毛氈拉開了一些:“今年下雪早,也不知道有沒有凍傷的人。”
“唔,前兩日白大善人分派了一些棉衣,有廟宇也布了粥,乞丐也都帶去了寺廟。”
半越點點頭,視線不由得落在車窗外:“其實,最好是給所有的窮人一份工,讓他們自食其力,總比嗟來之食的好。那樣也才沒有懶人,遇到這下雪或者天災年也不至於凍死餓死。”
白裡絮往她身邊靠了些:“你我力量微薄,而且人各有志。很多事情根本強求不來。”
半越冷笑一聲:“任何朝代都是笑貧不笑娼,有的人情願是不勞而獲也不願意受苦受累。這乞丐越多的地方說明善人越多,或者說是虛偽的人越多,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白裡絮怔怔的說不出話。
偶爾半越口中會蹦出一兩句憤世嫉俗的話來,他早已習慣。只思忖著她當年被族人給趕了出來,什麼都沒有,又沒有可以幫助的人,只能全部靠著一雙手,和層出不窮的點子賣給需要的人,才能維持幾個人的存活。那段苦日子應該在她心中有了烙印,看得多,思考得多,可得到的太少,所以難免偏頗偏激也是情有可原。
兩人正說著,車輪一頓,捲簾套著兔毛帽子的腦袋伸了進來:“小姐,外面有人倒在我們馬車前面了。”
半越冷笑:“認識的人麼?”
“剛剛在前面走,突然倒下的。應該是不認識。”
“旁邊還有何人?”
“都是路人。”
“對方穿著怎樣?”
捲簾又伸出腦袋出外瞧了瞧,再進來道:“很單薄,一身髒兮兮的。”
白裡絮正準備起身,被半越拉住了:“別去。我們在馬車裡,外面的路人都沒動我們又何必操心。別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鎖眉:“也許對方是個孩子,無親無故。”
半越嘆息一聲:“你開的是酒樓,不是慈善機構,你也不是白大善人。”
“可……”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捲簾!去,花點碎銀子讓人去叫官府的衙役過來,說有人暈倒了。我們換條路回家。”
“哦!”
“越!”
“絮!你救不了天下人的!不管是凍死了人還是有流氓惡霸,這些都是官府的事情,你頂多只是出點銀子。可是,如果那人死活賴活的賴在你浮雲酒樓怎麼辦?”
“酒樓的那些孩子也都是我撿回來的,也沒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