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女子的身邊,抬頭仰望那高大的,延綿幾百裡的城牆,淡淡地道:“你有幾年沒有回來了。”
半越抓抓腦袋:“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來回來都城。”她的目光落在皇甫書景的眸中:“當年,我也知道自己無法泰然自若的送你到這個虎口來。”
皇甫書景眉頭一動:“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這裡?”
女子點頭,不單她不喜歡,這個身體過去的主人也不喜歡。因為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都是那麼讓人絕望,讓人痛苦。
家族、榮譽、名望、還有最愛的男子,一切都看起來唾手可得,抓住的時候卻都是鏡花水月。
所以,半越也潛意識的不願意踏足都城,來了這裡就代表要面對過去那些不屬於她的世界,繼承過去那個主人的喜怒哀樂,她怕,到時候她會忍不住咆哮地憎恨一切,憎恨上天的不公。
男子的手悄然的抓住了她的衣袖,低聲道:“我不去皇宮。”
半越笑道:“你的姐姐,現任的女皇要見你,不去可不成。”
皇甫書景道:“我跟你一起進去,一起出來。我們不住在宮裡。”
“哎呀,你忘記了麼?現在我可是平民,不是女皇的上門弟妻,怎麼可能去皇宮住。”緊了緊他的手指:“放心好了,你對女皇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應該不會讓你再嫁一個妻主吧!”
男子眼睫一挑,頓時就要反駁,但看到半越笑嘻嘻的面容,那股怒氣又消弭於無形,他緩慢地道:“如果女皇不怕我敗壞皇族的名聲,就儘管讓我嫁就是。”
女子大笑,忍不住拉扯他的臉頰,揉捏成一隻大蛤蟆的形狀:“難不成你準備給皇宮裡面養一個妻主,然後再半夜跑出來跟我幽會?哎呀,刺激。”
這人,明明該是擔憂的心境,偏生被她一逗一拉地說笑起來。
皇甫書景將心放在實處,面上隱隱透出一絲灑脫:“到時候被捉姦在床,你被腰斬了我可不管。”
半越頭一撇,嘀咕著:“好個沒良心的。”
兩人一邊說笑著,捲簾已經駕著馬車往城門駛去,對於捲簾來說,這裡才是她真正的家鄉,不懷戀是假的。
也許是最近流民太多,城門的守備明顯森嚴了些。幾個小兵手中刀劍赫赫閃亮,似乎只要有人不管不顧的往城內跑去,那刀劍就會不長眼的招呼過來。
半越兩袖清風,拉著皇甫書景隨著人群排隊著。眼角就看到一個士兵不停地往兩人張望,半越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想來那士兵是對皇甫書景有印象。
不過,她望望身邊男子閒然的神色,居然再也尋覓不到一絲皇子的派頭,似乎他天生就是一個平民,安然馴服的站立在百姓之中,聽從一切社會既定的規則,不逾越,不張揚,不衝突。她不自覺地輕笑:“回去之後,我找個好大夫,把你臉上治治吧。”
“很醜陋麼?”他斜頭,一手小心的摩擦臉頰,有點揣揣的。
半越笑道:“我倒是無所謂。反正你這樣我正好安心,唔,就算你一個人走夜路也不用擔心有采花賊找上你,多好。”
皇甫書景眼睛一瞪:“你想得到美。我怎麼可能一個人走夜路。”
半越點頭:“有可能的,如果我家幾個夫郎都走不同的小巷,相比你,其他幾個我還是會擔心。所以,要守著最漂亮的那個,以防萬一。”
男子氣呼呼,鼻翼噴火:“都城就有好的大夫,我等下就去找人治了。”
“唉,你說馬上治就可以治好啊?得了,看我們在這裡逗留多久吧,有點時日的話,我們再找大夫看看。”
皇甫書景只一徑瞪眼睛,根本都懶得反駁。半越心裡悶笑,這個男子,總算褪去了那外表蒙著的外殼,稍微露出以前的小性情來。這也算是一個來月路上最大的收穫了。
正說著,就看到開始窺視皇甫書景的小兵揣測地走了過來,還沒說話,遠遠就聽到一聲:“半越!”
女子抬頭,習慣性的往前張望,就看到當空一個身影朝她撲了過來。這是隊伍中間,左邊是出城的百姓,右邊是皇甫書景,退也退不得,前進更是不能,她只能睜著牛眼睛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大,兜頭兜鬧得撲到她的身上,身子搖搖晃晃兩下,總算站穩了。
“半越半越半越半越半越……”一迭聲叫喚,身上的人兩手抱著她的腦袋,雙腿掛在她的身上嚴防跌下去,口中還不停。
半越只覺得驚喜交加,又沉重萬分。驚喜的是她知道這身影是誰了,沉重的是……
“豬仔,你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