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民族,且自然環境複雜,赫舍裡說的,政令無法通達的問題,提醒了玄燁。
為了避免新的政府重蹈三藩的覆轍,仗著山高皇帝遠而化為一方割據勢力,有些預防針是必須要打的。現在玄燁讓耿昭忠過去,是順了赫舍裡的主意,給三藩帶去了招安的詔書,給他們一個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看看剩下的這兩位“王二代”心裡,到底存了多少野獸的心思。孔四貞不在他們手裡了。他們就成了砧板上的魚兒,現在還讓他們跳著,實在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了。玄燁心中這樣琢磨著。
平定三藩的事情已經是水到渠成,有康親王領兵,玄燁放心得很。再加上綠營裡,有年將軍和後來加入的,姚啟聖的兒子。也已經妥當了。
只是明珠和姚啟聖素來有嫌隙。兩人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玄燁只覺得有趣,並不厭煩。畢竟兩人都沒耽誤他的事兒。
加上姚啟聖將來肯定是要卸任兵部職務去福建的,因此這段時間,玄燁的天平傾向姚啟聖更多些。經常招他伴駕,討論海軍的事兒。明珠把不爽埋在心裡,等著抓老爺子的錯處。
玄燁只當看不到他們的摩擦,有意識地不斷敦促兵部加強與駐外軍隊的溝通協調,不能有紕漏,幾乎把所有的黑臉都給明珠看了。
好在現在玄燁手上的這副領導班子,明面兒上不對盤的,也就是兵部的這兩位,其他都是一片和諧之聲。內部和諧了。外面也順利。某人的腦子裡。那副巨大的地圖又清晰可見了。
只是,要實現這個夢想,道阻且長,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重新恢復為大清效命的夷人的數量。最好是讓自己人學習專業測繪,勘探,冶金等西方先進技術,像修大炮這種事,未來也不用去求著外人了。
想是這麼想,現在也只能想想。那個南懷仁,現在還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人想起來就不爽。不是我不讓你們傳教的!
是你們的野心是在太大,給點空間讓你們發光,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陽光普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從來就是政教分離的,你想要教皇凌駕於皇帝之上,你就是做夢。你和佛教,道教爭奪教民就算了,還妄圖和傳承幾千年的傳統習俗分庭抗禮,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每每想起夷人,想起他們背後的那個耶穌基督,玄燁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厭惡。就這一點,他很好地遺傳了順治的思維模式。親佛教,容道教和伊斯蘭教,供薩滿,就是牴觸天主教。
但他和順治又不一樣,他的想法很是無恥,是那種希望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的心態。無論是對夷人也好,對漢人官員也好,都是這樣的心態。
赫舍裡很是唾棄他的這種想法,不給加工資還指望人家有高尚的情操?還規定他們沒季度要拿出東西來孝敬皇上,這不是明著讓他們奉旨貪汙麼?這規矩得改,得讓他親自下到基層去看看,父母官們的現狀才好。
玄燁在做他的大國夢,赫舍裡在操心她的大孩子小孩子,病榻上的太皇太后在等待死神的召喚了。這一天,玄燁照舊在病榻跟前伺候著,不幹什麼,就坐在老太太跟前兒,說著誰家的小子看上了誰家的姑娘。
老太太閉著眼聽著,忽然啞著嗓子開口了:“孫兒啊,我突然間想起來一個事兒,得和你說說。”玄燁精神一振,收起了話頭:“祖母您說,孫兒聽著呢!”
“我在想,這園子挺好的,花鳥俱全,四季如春,我喜歡這兒,想親手種點兒什麼,給這裡留點兒念想。”太皇太后如是說。
玄燁聞言,一拍大腿:“這事兒是孫兒疏忽了,不瞞祖母說,就在萬壽節前,赫舍裡曾經提過,說找一棵長壽松或是鐵樹,給祖母種上,吉祥如意。孫兒正琢磨這事兒呢,一直沒找到可心的……”
“是麼?”老太太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皇后有心了,就這麼辦吧。”玄燁使勁點頭:“祖母放心,孫兒回頭就吩咐下去,抓緊辦事。”
“如此甚好,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老太太閉上眼,輕輕拍了拍床板。玄燁會意,起身告辭。蘇嘛拉姑把他送到了門外,才悄聲對小主子說:“太皇太后讓奴婢轉告皇上,她願意留在離先皇和皇上都近的地方,一切聽皇上處置。”
玄燁低頭:“額捏,您一直陪在祖母身邊,最是瞭解祖母的,她愛過太宗皇帝嗎?”玄燁很想知道,作為太宗的嬪妃之一。祖母不得寵,卻因為皇后和敏惠恭和元妃的關係,地位並不低。
她愛過自己的丈夫麼?如果她愛,他可以讓她回到丈夫身邊,重啟陵門,讓她和姑姑姐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