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自己小小地擠兌了他,他一點都沒動氣,反而語氣中多的是有氣無力。
知道累了吧?知道事兒堆起來排著隊找你很辛苦吧?你撂挑子這麼久,我就累了這麼久,古代不都是男人頂著整片天的麼?怎麼你才勤奮了這麼幾天就撐不住了,這還靠得住麼?
想到此間,心卻又軟了:“皇上這眼裡都有血絲了,定是累著了,這國家大事要緊,左右還有軍機大臣還有六部十二位尚書大臣呢!皇上又何必遇事就想著一肩挑?這早上出門是國事,晚上回宮還是國事,人又不是鐵打的……”
說著說著變成老媽子絮叨了,自己還沒自覺。反而雙眉緊蹙,滿臉都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的表情。
玄燁耳朵裡聽著,心裡很是受用,臉卻板著:“我若是指望得上他們,也不用這麼操心了。說到底都是些指望白領俸祿不做事的。”
赫舍裡忍不住地想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和當年你的皇阿瑪順治有多麼的像。你皇阿瑪當年也是這樣,面對以我爺爺的時候他也是各種咬牙切齒各種頹喪呢!
越想越覺得有喜感的她,笑得眉眼彎彎,自己都沒自覺。玄燁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老婆今天心情太陽光了,這是第二次嘲笑我了:“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額。我,我只是想起了爺爺。”赫舍裡收起笑容,但還是彎著嘴角:“爺爺是先皇倚重的文臣,也是當時朝堂上的晴雨表。可是。爺爺並不想被那麼多人盯上,因此總想著請假,甚至退休。先皇很生氣,後來。爺爺給皇上也遞了摺子請辭,皇上也很生氣,那時皇上的心情,和現在一樣嗎?”
“嗯?”聽老婆說起索尼,玄燁愣了一下:“你想說什麼?”“我的意思是,不管臣下怎麼努力勤奮,在皇上的眼中,他們的努力都還差得太遠,這表示皇上回宮之後。真正投入到政務中去了。”赫舍裡笑笑。語氣是欣慰的。她的潛臺詞是:孩子,你終於長大併成熟了。
這話聽在玄燁耳朵裡,變成了紅果果的讚美。老婆說他勤政。又把他和皇阿瑪作比較。這明顯就是在誇他比皇阿瑪更優秀。很明顯,自家皇阿瑪絕對不是一個勤政的人!
意識到自己被誇讚了。玄燁有些小得意。但很快就又得意不起來了。因為老婆提起皇阿瑪的同時,還提起了索尼,皇阿瑪有索尼,就算他不勤政不愛民,就算他數月不早朝,還有索尼撐著。可是他呢?他沒有像索尼這麼可靠的臣子,只能自己自立根深。
想到這裡,他又頹喪了:“赫舍裡,皇阿瑪有你爺爺替他掌舵,可是我卻只能靠自己。軍機處加上六部這許多人,沒有一個能幫我解決眼前的困局……”
“皇上怎麼這麼說,外頭那些大人們若是知道皇上這麼嫌棄他們,他們該集體上摺子請辭了。究竟是遇上了什麼疑難的事,竟讓您這麼沮喪?自打安頓了宗親之後,就沒見過您的愁容了。”赫舍裡見他一再地說喪氣話,終於忍不住調整到了“國母”模式。
“就算我告訴了你,又有什麼用,你不是打算一直歇下去,萬事不管了麼?”玄燁故意拿話激她,心裡卻暗自竊喜,老婆果然是心軟的人啊!
殊不知赫舍裡對玄燁的小心思瞭如指掌,當下落了表情:“皇上,方才您說到南邊來了摺子,可是曹寅的父親遞了什麼訊息?您情緒如此低落,莫非,是壞訊息?”
“額……嗯,算是吧!”玄燁聞言,知道自己的“示弱”伎倆被老婆看穿了。不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就不去計較那些了,當下老老實實地點頭:“曹奎送來的訊息說,吳三桂與當年逃逸的鄭氏接觸頻繁,鄭氏似乎有意借用吳三桂製造的亂局,再一次入侵內陸。”
“哦。是嗎?現在才傳出這樣的訊息啊……”赫舍裡眨了眨眼睛:“當年海賊入侵的時候,臣妾還小,依稀彷彿記得家裡有人提過要搬傢什麼的……皇上在宮裡,聽到的風聲一定要比臣妾多吧?”
赫舍裡佯裝陷入回憶中:“皇上不說,臣妾都忘了,似乎爺爺那時候也很煩惱呢!說是先皇有意遷都。”“是啊,是有這麼一回事。”玄燁低頭道:“還要祖母的態度強硬,阻止了皇阿瑪……”玄燁嘆氣:“眼下他們若是和吳三桂真的勾結起來,朝廷還有再戰之力嗎?”
“臣妾記得,那段時間家裡很亂,但很快就結束了,說是朝廷打了大勝仗,把海賊都打跑了,還抓了不少奸細……當時怎麼會一下子逆轉了,朝廷反敗為勝的呢?非但不用遷都,還把鄭氏給趕到了孤島上。”赫舍裡自顧自回憶道。
“那還不是因為鄭氏好大喜功,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