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錦衣玉食,住得雕樑畫棟,出入又有大群的家奴,這樣的人,他缺的也不是什麼實際的東西。”赫舍裡耐心啟發道。
“那他們……”索額圖似乎是想到了,目光亮了。
“老祖宗帶著咱們離開那窮山惡水。來到這遍地金銀的好地方。我們享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先輩的功勳和朝廷的恩賜上。那些寄生蟲不是不懂道理,只是覺得沒輪到他們身上罷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是時候讓他們嚐嚐滋味了。沒道理皇上在前面幾近絕望,他們還在後面混吃等死。”赫舍裡說到這裡,有些咬牙切齒。這個民族集體弱智成這樣,居然還能竊據華夏的氣運,佔據這錦繡河山。
奈何。以我現在的立場,還得保護並維持這種統治。中國悲催的近代史已經告訴我們。。那些維新改革什麼的,這個運動那個運動,只要不是從根本上推翻這個朝廷,都是隔靴搔癢。
玄燁是個好皇帝,千古一帝的名號不是假的,但含金量實在是不敢恭維。至少在維護滿蒙貴族的利益方面,他做得最徹底。
封建盛世,必須是統治階級手裡有錢,老百姓手裡有餘糧。兩頭都不被生活所迫,才能有安居樂業的摸樣。
現在是什麼摸樣?皇帝沒錢,乾瞪眼。老百姓呢?草根樹皮觀音土,還得地方刀槍火炮。這什麼日子,簡直地獄。
錢到哪裡去了?全都賞到那幫貴族手裡去了。田產,佃戶,爵位。甚至旗人的身份,都能讓他們光明正大地吸朝廷的血。
這些人,才是玄燁真正應該痛宰的物件,國家花大力氣養肥的這群豬,不就是該在適當的時候宰來吃的麼?
然而,這些話,赫舍裡不能和索額圖明著說,因為索家也是貴族,還是皇族的親眷,和索額圖討論這種問題只會讓他覺得她是自掘墳墓。
赫舍裡瞬間想到了俄國曆史上著名的女沙皇葉卡特琳娜二世,而她毒死丈夫登上皇位第一個宣佈的政令就是團結貴族,將農奴制推向頂峰。
這種做法在赫舍裡的眼裡簡直霸道到恐怖,但是葉卡特琳娜二世就是用這一招迅速穩定政權,開始了她與彼得大帝齊名的偉大政治生涯。
在她執政期間,農奴是生活得水深火熱,但俄國卻空前強大,無論政治經濟軍事上都成了歐洲霸主,國土面積更是擴張到了極致,。她給俄國奠定了世界一流強國的地位。
因此赫舍裡也有過一瞬間的迷惘,她知道儒家文化讓漢人的血液裡充滿了忍讓寬和,她不忍心看貴族凌駕與農奴之上,這不人道。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能不承認,五千年的改朝換代,換湯不換藥。早已把民眾全都藥成傻子了。上智下愚是這個時代的金科玉律,無法更改的。
不過,玄燁手底下的這些貴族,在赫舍裡眼裡都不是真貴族,不過就是一群養肥了等待挨刀的豬。只不過,要想拿他們開刀,難度不小,太皇太后皇太后那邊就過不去。
但最有錢的大佬們在朝你招手,不宰他們,哪裡來的錢呢?赫舍裡眉毛打結:“二叔,今日你我之間的說辭,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切莫要第三個人知道。”
索額圖聽風辨味,知道赫舍裡這是在請他動身了。當下站起身來一躬到底:“奴才明白,奴才告退。”赫舍裡送了他兩步,重新回到寢宮裡,坐在榻上想對策。
今天接收到的資訊量太大了,從孔四貞出事,到朝廷如今的命運,一切的一切都讓赫舍裡覺得頭上懸著一把刀,好似隨時都會落下來一樣。
對於孔四貞,赫舍裡心中多是同情,一個女孩子,就算她再有雄心壯志,學習再多的騎馬射箭什麼的,她始終都還是女孩子,要她支撐起廣西的一片天,還要周旋於吳三桂和耿精忠之間,怎麼可能辦得到?
如今好了,人被抓去當了人質,生命是沒什麼威脅。可將來若是玄燁踏平了三藩,她將如何自處?想到這裡,赫舍裡只覺得腦仁生疼。算了,原本最有希望搭救四貞的兩個人,一個病入膏肓,一個焦頭爛額,都是自顧不暇。哪裡還能顧得上她。
就在赫舍裡嘆氣的時候,連璧端了一個小碗進來,走到她身邊:“娘娘這幾日心思重,沒什麼胃口,奴婢讓小廚房做了碗芝麻糊,您趁熱喝了,養養精神吧!”
赫舍裡聞到芝麻糊的香氣,眉頭舒展開來:“你倒是貼心。”伸手把碗拿到手裡:“聞到這香味,就想起小時候在家裡,每當桂花盛開的時節廚房會做桂花醬,那香氣能傳到十里開外去。”
“主子若是想吃,下回讓夫人捎一些進宮也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