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嫌疑犯,在等待法庭宣判。
對面蘇嘛拉姑也在看,她的眉目間滿是憂思,主子這幾天茶飯不思,並且日漸消瘦,皇上來了都勸不動她。偏偏這個時候,她突然請皇后用晚膳。這個事情蹊蹺,蹊蹺到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娘娘……”蘇嘛拉姑斟酌了再斟酌,還是決定開口:“奴婢有句話,有些不合適……請娘娘……”她還沒說完,裡面的太皇太后忽然動了。靜默了許久之後,她忽然動了動身體。
“皇后?進來吧!”老太太的聲音非常平靜,聽在赫舍裡的耳裡卻變成了:“本席現在宣判……”
赫舍裡整個人一下子凜直了,應了一聲之後立刻轉身,一隻腳跨進門檻兒。回頭對蘇嘛拉姑報以歉然的一笑。
小碎步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彎下腰:“祖母。”老太太沒有回頭,只是抬起了自己的胳膊。赫舍裡會意,雙手伸過去吧她從蒲團上扶了起來。
真正接觸到老太太的身體,才知道這幅身體有多脆弱。寬大的衣服底下,幾乎只剩一副骨架。彷彿用點力就會捏碎一樣。
接觸到這樣的身體,赫舍裡的心有些發怵,身體不由自主地更彎了。這邊蘇嘛拉姑見狀連忙跟進,拿了老祖宗的柺杖遞上去。
誰知這邊老太太卻根本不領情,盤腿盤得久了,赫舍裡明顯感覺老太太兩條腿都在發抖。這個時候見到蘇嘛拉姑來,剛想鬆一口氣,沒想到老太太忽然端起了架子。
愣了一下之後,只能默默低頭,小步小步地挪著。“祖母,我聽蘇嬤嬤說,您今天沒有用午膳?”見老太太的腿抖得不行,赫舍裡低聲道。
“我有話與你說。”太皇太后卻是顧左右而言他。赫舍裡只是隨便問一下,沒得到答案也沒在意。扶著人一路往外走。準備保持沉默。
結果,太皇太后卻主動開口了:“毓慶宮的名字,是你給出的主意?”
“回祖母的話,孫媳婦兒只是討巧了。”赫舍裡“謙虛”地低下了頭。
本來嘛,改建奉慈殿的事情是赫舍裡全權負責的。從建設圖紙到現場實地佈置,全都是她一手包辦的,玄燁一點兒都沒有插手。竣工的前一天,內務府遞上了摺子,照例是夾了赫舍裡寫的紙條。
玄燁沒有猶豫地,立刻就拿筆寫了“毓慶宮”三個字。第二天,一塊藍底金字的匾額就掛上去了。
今天聽老太太問起,赫舍裡很大方地把功勞攬上了身。料想老太太心知肚明,所以也就不用假謙虛什麼的了。
果然,聽了赫舍裡的回答。太皇太后露出了笑容:“不錯,是個好名字。只是你這麼快就讓他們住進去了,寧壽宮那邊,到也沒什麼意見。”
“皇額娘在這件事上給了我很大的支援。”赫舍裡恭敬地說。“她也是時候站出來說話了,沒想到沉默了這麼久,她還能站出來。”太皇太后很隨意地說了一句,隨後就扯到了另一個話題:“我給你的那個匣子,你沒給皇帝?”
“祖母所賜,孫媳婦兒不敢擅專。因此匣子還在佛堂裡供著,祖母的意思,是該讓皇上知道了?”赫舍裡反問道。
“不,原來放哪兒,現在還放哪兒,先放著!”太皇太后忙不迭地開口。赫舍裡裝茫然地點頭:“遵祖母懿旨,只是我有些擔心,皇上自那日之後,一直愁眉不展,莫不是前朝戰事又有變?”
“變不變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太皇太后加快了腳步:“這兩天胃口跟不上了,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沒滋味,總有人勸著,說要吃這啊那的,煩著呢!”
“祖母,您少吃一口飯,多少人得提心吊膽徹夜難辨呀!”赫舍裡很想翻個白眼送給她,沒事兒就愛找事兒的老太太。
“得,你也埋汰上我了。以前呀,你們一個個進來都是七分敷衍帶著三分恭敬。好歹還是有三分恭敬在,可現如今到好,成了七分敷衍,三分埋汰了。”老太太似笑非笑地說。
赫舍裡卻是著實鬆了一口氣,總算這位老祖宗想通了,不再執著於和她擰著來了。“孫媳婦兒就算長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埋汰您。
實在是蘇嬤嬤在外頭為您捉急,說皇上也不能說服您,我就想啊,興許用您最不喜歡的方式,您反而能夠接受我的規勸。”
“好了,有事一會兒再說,我是讓你過來陪我用膳的,來人,上膳!“太皇太后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太多糾結。一瞬間就把話題扯到了吃飯上。
而此時。兩人已經走進了太皇太后的寢宮。老太太的雙腳抖的厲害,卻始終不理睬後面跟著的蘇嘛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