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點不領情。她一直就在榻上躺著,手枕著臉上的傷,從頭到尾維持著一個姿勢。
原本想讓連璧去毓慶宮送點兒吃的用的,安撫一下兒子,道個歉。卻被告知兒子被太皇太后帶走了。
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閉上眼,封上耳朵,打算發生天大的事情都不管了。太皇太后你過份了,我在乾清宮左等右等,著急上火。
你倒好,坐在慈寧宮裡紋絲不動。原來你是等著我兒子到你哪兒哭訴來的。
不用說,他肯定會說我有多麼兇,當著眾人的面責罵他不長進。傷了他的面子等於傷了你的面子。孩子從小跟著你,是你一手帶大的。
這麼多年來,我給你面子,一直都沒主動往他身邊添人,就是為了讓你放心。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跟你這個做太奶奶的人搶。
我敬你三分,也相信你能把玄燁保護好,就能把我兒子保護好。結果呢?你讓他身邊再三再四出現不和諧的聲音。你不是睜眼瞎,你是故意的。
因為他是索家的孩子,所以,你打心眼兒裡不希望他出色。你的那些擔心,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兒子是我嚴加管教出來的,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管,任憑你寵著慣著,他將來會是什麼樣?
歷史上康熙的五阿哥胤祺,從小養在太后身邊,上學了還只會說蒙語。最終成了老好人一個,默默無聞地活到了乾隆年間。
乍聽之下你會覺得命運如此安排也不錯。可若這個孩子是嫡長子呢?這樣養成的嫡長子,別說未來如何了,分分鐘都會被底下人切吧切吧燉來吃了。
這孩子才十歲出頭,還沒有自己的是非觀,容易被別人的言語左右,這一點老太太你不會不清楚,當年你是怎麼淨化玄燁身邊的環境的?
如今這心思半點沒用在我兒子身上,你這是疼他嗎?你這是在害他!不是,你這是在害我!
赫舍裡心中鬱結:小的才十歲,前途渺茫,大的二十出頭,心智也不成熟。
天知道歷史上平三番定臺灣的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就照眼下的樣子發展下去,估計等到她頭髮花白牙齒掉光,也看不到這一天到來。
宮人們都以為她是心煩臉上的傷勢,想跟她說敷了藥過兩天就沒事了,卻沒這個膽子。看她面孔朝裡一動不動地躺著,下人們只能捧著吃食在外面站著。
連璧輕輕走到她身後:“娘娘,您用些點心吧,餓壞了鳳體,婢子們罪該萬死啊!”赫舍裡悶聲不響,繼續躺著。心裡在想:吃飯?我現在恨不能嚼生鐵。
連璧沒了辦法,只能吩咐眾人把膳桌擺到軟榻邊上,想用飯菜的香氣來yin*皇后娘娘用膳。沒曾想,赫舍裡的性子,心煩的時候,意志尤其堅定,說不吃飯還真就不吃了。
恰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來:“啟稟皇后娘娘,大事不好!”赫舍裡眉頭一皺:“乾清宮來的訊息?”
“回娘娘的話,不知道怎麼回事,皇上方才又吐了一回,這會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了,小魏子公公派奴才來求皇后娘娘趕緊過去瞧瞧吧!”
小太監跪在地上:“您離開後不多久,軍機處幾位大人曾聯袂求見,被皇上回絕了,也不知道他們遞了什麼摺子,這才轉眼兒的功夫,皇上就把剛進的午膳全吐了。這又是虛汗又是吐的……”
赫舍裡這下真的無奈了:“太醫能醫不醫,本宮卻是不能醫也得醫。來人,更衣!”宮人們卻為難道:“娘娘,您還沒用膳呢!”
“皇上那邊,一日三變化,本宮是沒算好時辰。”赫舍裡淡然伸手,宮人上前給她穿上外袍繫好腰帶:“連璧,你留在這裡,傳出話去,本宮抱恙,不見人。”
留了話,赫舍裡同小太監從後門出來,一頂小嬌繞道進入乾清宮,直接就在門檻兒前面停了轎子,赫舍裡一出來跨過門檻兒就進了門,從頭到尾外人都沒見到轎子裡是什麼人。
赫舍裡一進乾清宮,快步走進西暖閣。這一次,她無視了所有上前行禮的人,直接進了寢宮,轉過屏風,又看到那張面帶嫌惡卻蒼白虛弱的臉。
“皇上,臣妾來看您了。”赫舍裡在玄燁窗前行了一個禮。見他扭過頭去,看也不看自己。赫舍裡也鬱悶。
你不想見我,我也沒法子,誰讓你這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別人第一個就來找我呢?我也不想老和你牽在一起。
和你牽在一起,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倒黴也就算了,拖累整個索家一起倒黴,我已經很鬱悶了,拜託你消停一點好不好?安安心心養病,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