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沒有碘酒和醫用酒精,一切只能將就了。
也不知道是赫舍裡下手很輕,還是懾於老婆的威勢,整個過程中玄燁一直很安靜。赫舍裡低著頭,仔細幫他包紮好:“皇瑪嬤那邊,對這次選秀有什麼指示?”
“什麼都沒有,你放心吧!”玄燁安慰道。“臣妾只想問皇上一件事,您真的下定決心,把諾敏郡主配給七弟嗎?”
“君無戲言!朕答應你了,自然就這麼辦!”玄燁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你就那麼在意?”“臣妾當然在意。”打了一個結。赫舍裡直起腰,理直氣壯地說:“諾敏郡主的身份特殊,如果皇上當真下得去決心,那臣妾就按照這個思路安排下去了。祖母現在去暢春園,複選的時候,怎麼地也要回來看上一眼……”
“行了,你別說了。我的手不方便,你過去,把那份紅封面的奏摺拿來。”玄燁打斷她,往御案那邊怒了努嘴。赫舍裡走過去,許多藍色黃色封面的摺子的上面,擺著一封醒目的紅色奏摺。
赫舍裡拿起摺子遞給玄燁,玄燁卻示意她開啟自己看。赫舍裡也不推脫,她的確就想知道北邊的戰況到底如何了。她的哥哥和叔叔都在軍中,戰事一起,他們也沒好日子過。
結果,翻開摺子細細一讀。赫舍裡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能想到是一回事,真實看到戰損報告又是另外一回事。整整一個營的兵馬,逃出包圍圈的只有費揚古和十三名親兵,其餘或投降或被殺,場面慘不忍睹。
哎,雖然之前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只要費揚古逃出來了,多少代價都值得。可是這麼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唯餘一聲嘆息:“皇上,您要見他嗎?”
“敗軍之將,就算我體恤他,可軍法如山,他又怎麼能擋得住滿朝文武的質問呢?”玄燁嘆息著:“分明是我的決策失誤,卻要他來吞下苦果。我,不能見他!”
“皇上,臣妾以為,這個費揚古,您還是見上一見為好。沒有誰比他更瞭解現在外蒙古的情況了。”赫舍裡沉吟道:“至於怎麼見,總會有辦法的。”
見玄燁的眼光有些猶豫,赫舍裡輕輕托起他受傷的手:“皇上,您對自己太嚴苛了。那董鄂氏能得到您的片刻猶豫;已經是他的幸運了。
爺爺在世的時候,說起當年被髮配守靈的那段時間,他總是很感慨,若沒有當年揹負誤解和寂寞的那段沉寂時光,他可能永遠都達不到今天的成就。經得起考驗,耐得住寂寞,扛得住誤解,頂得了壓力此所謂大丈夫也。”
“赫舍裡,你總是說得這樣輕巧,你要我怎麼去面對他的請罪和懺悔?”此時的玄燁滿目通紅:“整整五千兵馬,五千兵馬啊!如今只剩下區區十餘人!”
“皇上!”赫舍裡不忍心看他彷徨,只能狠下心腸:“您是一國之君,無論什麼時候,都該維護臣下,把責任和壓力自己扛起來!
現在,董鄂氏歷經千難萬險逃出敵陣,您也說了。這是五千兵馬的大損失,為將者就算自刎謝罪也沒什麼。可他為什麼沒有尋死?不就是因為只有他才知道現在北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嗎?
皇上您要是因為抹不開面子而不見她,那他可真的要去上吊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請您務必三思而後行!”
說到這裡,赫舍裡的眼眶也有些溼潤了:“皇上,您的一句肯定,勝過一切。眼下正是戰事緊張的時候,無論如何要保住這位將軍啊!”
“赫舍裡……我沒事,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真的沒事……”玄燁的聲音有些發抖,看得出來他現在思緒混亂,被一營慘痛的現實給傷到了。
“臣妾明白。皇上,您的手不方便,臣妾留下來伺候您。”赫舍裡如是說。見他不回話,赫舍裡就當他是預設了。連忙吩咐宮人準備洗臉水,親自服侍他洗了把臉。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
玄燁已經幾天沒有吃好睡好了,一把熱水臉一洗,他的眼神清醒了片刻很快又迷茫了起來:“赫舍裡……”“臣妾在。”“讓我抱抱,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好。”
赫舍裡聽他說話,再看他彷徨的表情,輕輕走過來到他身邊,伸手主動抱住他,讓他靠向自己:“我在這裡陪著你,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
玄燁就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平復了下來。兩個人互相依偎著靠坐在榻上。玄燁累極地偎在老婆肩上睡著了。赫舍裡卻拿著剛才那封奏摺細細地研究起來。
她覺得;這事兒不能全怪玄燁,毛病的根子還在滿蒙聯姻的國策上。滿洲貴族雖然自命為貴族,卻依然擺脫不了少數民族的心理陰影。怕漢族報復,怕他們被趕回苦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