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等人還沒來得及幫她脫衣服卸妝裝什麼的,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下人們有些擔心:“娘娘,您這樣日睡夜睡,總不是辦法。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
“不用不用,給我洗個臉,要熱水,我累。”赫舍裡迷迷糊糊地說著。下人沒辦法,只能快手快腳地幫她收拾妥當看她橫到榻上不多久就昏睡過去。宮人們退到外間面面相覷:“珍姐姐,娘娘的狀況,不正常啊!”“我早就發現不對了,可娘娘又不是那種隨意就能勸動的人。我們說了又沒用。”珍兒沒好氣地說。
“要不然,我們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說,請太皇太后宣召御醫?”玲兒如是說。“太皇太后現在心繫長****小主,對娘娘不分晝夜只知道睡覺沒準兒已經不滿了。萬一咱們過去稟報,反而惹得她老人家不痛快怎麼辦?”珍兒有所顧忌。
”難道就讓娘娘一直這樣下去?萬一……”連璧一邊往榻上張望,一邊悄聲說:“而且照這樣睡下去,她一定又不用午膳了。”“不然,我們去稟報皇上吧?”含煙突發奇想。“不行,皇上正生娘娘的氣呢!我們去說,皇上一定不會相信的。”
“哎喲,這樣不行那樣不行的,到底要怎麼辦啊!”玲兒火了:“你們等著,我和珍姐姐去慈寧宮。”說著,拉了珍兒就往外走。珍兒連忙止步:“你別急呀,娘娘剛從慈寧宮出來不久,咱們等等看,如果午膳時間娘娘不醒,咱們就去稟明給太皇太后知道。”
等啊等,午膳時間很快就到了,床上的赫舍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太監過來問膳,看到這個情況無奈搖頭:“我說各位姐姐,你們都是娘娘身邊的近侍,娘娘不用午膳這都第三天了,晚膳也不過就是進一小碗粥,你們不想辦法,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喲!”
含煙剛想說話,外面太監奔進來:“快去稟報娘娘,太醫來了。”“太醫?什麼地方來的太醫?”含煙奇怪道:“我們正商量著搬太醫,可還沒去呢,太醫怎麼自己來了?”
“是太皇太后的懿旨,二阿哥病重,伺候二阿哥的宮人們如今都被隔離了,娘娘進過二阿哥的寢室,太皇太后不放心,所以讓太醫過來請脈。”小太監一邊擦汗一邊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稟報給娘娘知道啊!”
“哦,對對。”四個丫頭一下子活泛了。太醫不請自來,真是再好都沒有了。含煙和連璧連忙到軟榻邊上:“娘娘,醒醒,太皇太后宣了御醫來,給娘娘請平安脈了。”
第一遍沒反應,含煙耐著性子重複了第二遍。赫舍裡悠悠轉醒:“什麼?”“娘娘,太醫來了?奴婢服侍您更衣。”連璧輕聲道。“太醫,太什麼醫?本宮沒事兒,讓他們回吧,本宮睡會兒,沒事不要叫醒我。”赫舍裡往裡面翻了一個身。
含煙和連璧齊齊搖頭:“娘娘,是太皇太后下懿旨讓太醫來的,您好歹讓他們給您號個脈,他們也好回去交差啊!”赫舍裡睡夢中被煩得不行,重新翻回來,一隻手伸出來:“就這樣……”兩人對看了一眼,沒法子。推出來跟太醫說:“娘娘正睡著,吩咐懸絲診脈。”
幾個太醫一合計,眼下皇后最大,她賴床不肯起來,軟榻頂上又沒有帳子,他們不能這樣光明正大闖進去,看到皇后的臉。那就只好懸絲診脈了。雖然這法子對太醫來說,難度大了不是一點點,但上面有要求,做下人的只能滿足她的要求。
但是懸絲診脈不是貿貿然就把紅線綁在病人的手腕上就可以了,而是要含煙等四人來來回回跑好幾趟,把中醫的望氣色,聞聲息,問體感三項都做了,最後才能開始診脈。
於是宮人們進來又出去,把赫舍裡煩得不行,一會兒要摸體溫了,一會兒要看舌苔了,她都後悔沒讓太醫進來。不過,太醫在知道了詳細情況之後,其實心裡已經有點兒底了。最後才把一根極細的紅色絲線透過門簾送進去,綁在赫舍裡的右手腕上。
這個時候,紅線的另一端輕輕合在一位太醫的掌中,而從門簾處開始,每三步站一個助手,他們的任務就是用手背輕輕託著絲線。手背的面板最敏感,有經驗的大夫能憑細微的感覺,判斷病人的脈搏波動的頻率。
赫舍裡得知自己被“懸絲診脈”了,好奇心一起,睡意倒是淡去了不少,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等著太醫們宣佈結果。等了許久,宮人才進來把紅線撤去,赫舍裡笑道:“這法子倒是神奇啊?憑藉一根絲線,太醫也能決勝千里之外了。不知道他們會診出本宮是個什麼毛病。”
“外頭正在議方子,很快就有結果了,請娘娘稍候。”含煙躬身說。和****撇了撇嘴:“趁這個功夫你們還是伺候我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