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只怕這隻貓的來歷不太一般,您瞧瞧它那樣,哪有一隻貓還這麼虔心向佛的,再加上昨晚跟人打的那場架,這不整個一成了精的貓嘛。”
熊萬功說:“我說昨晚聽到一陣貓叫,過一會兒就沒了,我也就沒當回事。”他頓了頓接著說:“可能是在寺裡待的時間長了,也受了點薰陶吧,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點點頭說:“也是,電視裡不還有會吟詩做賦的狗嗎,哪天我把它弄電視上露露臉去。”
說是這麼說,誰能看到這樣一隻貓不覺得怪異呢。這一天麥潔也沒有打電話找我,我也懶得聯絡她,知道她是想讓我安安心心地在凌寒寺放鬆放鬆,畢竟從認識麥潔到現在遇到的事情太多、太離譜了,我又不象蚊子、長毛和小馬他們,人家都有點營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我是個無所事事的閒人,麥潔是怕我閒得發慌悶出毛病來吧。連鬼城都想去了,大概離精神崩潰的邊緣不遠了。
不管她是怎麼想的,我是樂得清閒,在寺裡東瞅瞅西瞧瞧的,連上次遇到無嗔的那口井也趁人不注意溜到院子裡看看,現在又被和尚們用油布蓋住了,那個高大的轆轤彷彿印證著我上次的經歷並非一場夢境而已,我在井邊唏噓感慨了一陣才轉身離去。
到了晚上用過晚膳後我因昨晚折騰得太厲害,早早就鑽進房間上床睡覺了,小黑還是跟昨晚一樣,一副乖巧的模樣趴到桌子上跟我做伴,本想再找找Thomy。C的那本書上還有什麼辦法來折騰一下子的,但實在抵不住強烈的睡意困擾,迷迷糊糊中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硌人,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昨晚那隻裝滿了什麼茴香、結草葉的棉布手機袋,隨手把它丟在枕邊,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宿睡得好沉,直到感覺枕頭邊有東西蹭得我癢癢的,勉強睜開眼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黑跑到床上來趴到我枕頭旁睡起來了,我也懶得趕它,一轉頭又睡著了。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在睡夢中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人在喊我:“石先生,醒醒,醒醒!”我只道還是在夢中,翻了個身沒去答理,誰知那聲音並不停歇,仍然在喊:“石先生,快醒醒啊!”
我睜開眼睛,被嚇了一跳,一個黑衣人正站在我的床頭叫我的名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映在他的背上,正對著我的前面一團漆黑,只能看出個大致輪廓來。
鬼蠱邪術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黑貓(四)
“熊先生,不要大半夜的嚇唬我,有什麼事嗎?”凌寒寺裡我也就熟悉熊萬功,其他那兩個和尚我們互相都不怎麼囉嗦,這半夜裡跑我房間來,估計也就是熊萬功了。
“我不是熊萬功。”
我一聽這聲音心中更是驚訝,的確不是熊萬功發出的動靜,我一咕嚕爬起來踏著拖鞋開啟了燈,燈光猛地一照讓人有點睜不開眼睛,那人並不避讓,讓燈光自頭至腳一瀉而下,這下我把他看了個清清楚楚:一身僧人打扮,黑色袈裟,腳上穿著我從來沒見過的草鞋,脖頸中掛著串碩大的佛珠。
那人雙目深陷,顴骨高聳,眉心上有顆黃豆大小的痣,這一看我被嚇得渾身冒汗,連連退了幾步,靠到了房門上,指著他說:“你、你是無嗔?!”
這相貌特殊,雖然只和無嗔在夢裡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次經歷前所未有,可以說是刻骨銘心,打死我也不會記錯的,此人必是無嗔無疑。只是無嗔的屍骨早就灰飛煙滅了,不是說連魂魄都又“死”了一回嗎,怎麼會又出現了呢!看來這凌寒寺真不是個好地方,休閒都能把“死”了的鬼魂再休出來。
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說:“施主請放心,我不是無嗔。”
我心有餘悸地說:“你的相貌我記得,除了無嗔還能是誰?”
那人說:“你看我眉心上的痣在左邊,無嗔的痣乃是在右邊眉心上的。”
我定睛細看,確是如此,相貌輪廓間還是與無嗔有些不同的,但那無嗔的痣在左邊還是右邊,我終究記不清楚了,心中還是一片狐疑。
那人繼續說道:“我是無嗔的師兄,法號‘無相’。”
我心中更是駭然,無相比無嗔大十幾歲,死得更早,難道他們師兄二人都被人下了蠱,死後也不得安生嗎?
無相說:“我和無嗔眉宇間本來就有幾分相似,若非年紀相差較多,恐怕更易被人認錯呢。想不道生前如此,死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戰戰兢兢地說:“那,那你找我做什麼,你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地做你的鬼吧,我可沒什麼能幫你的。”
無相苦笑著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