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慢慢走向家門,卻見枝梅正指著漫天大霧,在與應元三談話,樣子很親熱,葉彤不由又是怔了一下,心想她以前並不是如此的啊!怎會對這陌生的應元三變了呢?
他想把實話先透露給枝梅知道,可是轉念一想,一來她一個姑娘家,怕羞了她;再者她知道是為此比武,就許不比了,或是存心讓了他。
當然,黃山異叟是決不希望她會存心讓他,因為他認為,一個作丈夫的,就應該比妻子強些,這是一種不成理的定論。
雖然在他下意識的感覺裡,又想應元三能勝過他徒弟,可是再一想到,向枝梅的所學,也就是代表著自己的一切,自己苦心造就出來的徒弟,一開頭就輸在人家手上,那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他內心為著這件事很懊惱,這是一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在作崇。
他輕輕由二人身旁走過,進到房內,室中已點著三支松油火把,火光把室內的霧氣蒸發了,顯得很光亮。桌子上擺著豐盛的菜餚,那是徒兒為著這位新來的客人所作的,葉彤微微一笑,自己坐上了位子,眯著一雙眼,看著仍在侃侃而談的一雙青年,不知如何,他心中有一些說不出的酸酸的感覺。
他忽然認為平日最親密的徒弟,今天似乎已經不再是屬於自己的了。
他又想到了蒼老,才感覺到自己的確老了,一個可憐的老人!
一個老人是不能沒有依靠的,在枝梅天真的笑聲裡,自己打發了無數春秋,也從未曾想過老字。可是今天枝梅只對別人稍作親近,卻令他突然意會到一個數年來未曾想到過,而確是現實的問題。
這位一世奇人,武林怪老,這一刻竟有些傷感了,有一種自私的意念,作祟著他,令他突然想到,自己是需要這個徒弟侍奉身側的,萬一要是失去了她,那麼今後的歲月,將是不堪設想的。冷漠、孤獨、彷徨與流浪在街頭的異鄉老人是一樣的!
想到了這裡,他不由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恐慌,幾乎坐不住了,他迅速地用竹筷敲著碗,發出叮叮之聲,一面笑道:“吃飯了!吃飯了!”
二人這才驚覺,一齊轉過了身子,相繼走入,枝梅臉色微紅地笑道:“師父真壞,進來也不叫我們一聲。”
這“我們”兩個字,聽在二人的耳中,各有不同的反應,正是一喜一愁,可是在外表,誰也看不出來。應元三連聲讚歎著枝梅的手藝高明,樂得枝梅眉開眼笑,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碗裡夾菜。
這席飯在夜色蒼茫之中結束了,飯後枝梅把杯盤撤下,黃山異叟葉彤微笑道:“寒舍地方太小,老弟今夜只好在這裡委屈一夜了!”
應元三長揖道:“弟子實在太打擾了!”
於是,他就在這房子裡留了下來,枝梅為他用木板臨時搭了一具床,道了晚安,遂回到她自己的房中去了。
她是住在和應元三側對面的一間小房間裡,除了扇門以外,還有一層厚厚的簾子。
夜晚,由那房中,傳出輕盈的歌聲,雖是山歌小調,可是聽在應元三耳中,不啻是仙女之歌。他輾轉床榻,心中想著明天的事情,憂一陣,喜一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尚有些昏黑的時候,三人都已起來了。
應元三洗漱完畢,見向枝梅早已打扮好了。
她身上穿著一套緊身的紫綢子衣褲,用青絹緊緊地扎著雲發,顯得更是俊秀,亭亭玉立。
黃山異叟葉彤,穿著一身黃葛布的肥大衣衫,手中拿著他那支從不離手的旱菸袋,對著應元三點頭笑道:“早啊!”
應元三忙躬身為禮,他顯得有些緊張,目光不時瞟向枝梅,向枝梅這時姍姍地走過來含笑道:“你不是要跟我比武麼?我們現在走吧!”
應元三點了點頭,臉色微窘道:“我們怎麼比法呢?”
枝梅笑著拉著葉彤的袖口道:“你老人家給我們做一個公證人如何?”
黃山異叟點頭笑道:“使得,只是你們要如何個比法呢?”
枝梅目光向元三一轉,笑道:“還是應兄你說吧,是你約我的嘛!”
應元三想了想,點頭道:“以愚兄之見,既為比武,總要在內外輕各種功夫上印證一下,方可窺得武功全貌,不知老前輩及姑娘以為如何?”
向枝梅不由笑道:“這樣最好,就請應兄你劃下道兒來吧!”
黃山異叟不由眉頭皺了皺,但他仍然含笑地點了點頭道:“老弟!你要如何個比法呢?”
應元三這時微微一笑,他就說道:“我想同姑娘比一陣掌法,比一陣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