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容應元三開口,第二棒又自打下,這一次那少女想是加了幾成勁,應元三又正想坐起來,少女這一棒,無巧不巧,卻正打在他頭上,只聽見“砰”一聲,應元三就是練有“汕錘貫頂”的功夫,疏忽之下,對這種勢子也是吃不住。
頓時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口中“啊”了一聲,卻聽見先前發話的老人叱了聲:
“施不得!”
跟著身子似已為人提開,卻聽見那少女咦了一聲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是個人呢?”
那發話的老人呵呵笑道:
“誰說不是人?這小子要不是練有內功,你這一棍子,早把他頭開啟了!孩子!你的差事可來了!”
生死掌應元三絕處逢生,卻料不到,竟會遇見這麼一對師徒。雖然他目光並不能看清這師徒二人容貌如何,可是隻由這師徒的對話之中,他已意識到,這一對師徒決非常人。
尤其是那發話的老人,他竟能目視雲霧,把自己行動形成看得一清二楚,以此判來,這老人決非一般練武之人所可比擬。
應元三耳聞得這師徒二人對話,只因自己這條命,總是為人家所救,雖是說話難聽,自己又如何能與她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
想到這裡不由翻了個身,雙手想把環身的藤索解開,卻為一隻手按住了。卻又聽得先前發話的那老人道:“老弟!你忍耐一會,這網子內還有機關,一個弄不好,可要夾斷了你的手指頭!”
生死掌應元三不由大吃了一驚,當時訥訥道:“尚沒清教老先生及那位姑娘貴姓?
這是什麼地方?小可應元三有禮了!”
卻聽見老人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新出道的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麼?老夫倒是久仰了你的年少有為!你先不要管我師徒是誰,總之,你這條命,算是僥倖保住了。”
說到這裡,又嘻嘻一笑,遂大聲喚道:“梅兒!你怎麼又進去了,這都是你惹的麻煩,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又哈哈大笑了兩聲,應元三不由臉一紅,卻聞得那叫梅兒的少女在裡面應道:
“我不管……我不管……他是個男的!”
那老人又呵呵笑道:“傻孩子!男的又怎麼樣?你方才那一棍子差一點把人家打死,你卻連個禮也不賠,天下哪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人?還不快來把這勞什子弄開,你當真想把人家當野豬給弄死麼?”
生死掌應元三又羞又氣,暗想道:“好個老兒,你明知我是先天無極派掌門人,卻仍然如此戲耍與我,你也太小瞧我了,等會霧散了,我要你還我個公道!”
只因此刻身子尚對方藤網之中,雖是一肚子不高興,卻是奈何不得!
當時不由氣得長嘆了一聲,把雙目一閉,心想任你們耍笑吧,反正霧散之後,恩仇我都要清一清!
想到這裡,卻聞得那少女格格笑著走近來,她口中微微笑道:“對不起尊客,方才那兩棍,我可不是有意的。因為我以為是野豬呢!這五雲步地方險惡,莫非尊客你還不知道麼?”
應元三氣笑不得地長嘆了一聲道:“沒有什麼,姑娘不必多禮了……在下因系首次遊黃山,並不知道這地方如此險惡……”
少女又笑了笑,一面用手摸索著藤網,似聞有鐵物相擊開鎖的聲音,一面卻噓著氣道:“並不是黃山所有地方,都如此險惡,實在只有五雲步這方圓十里是這樣的!”
說著話,鎖已開了,應元三忙往外鑽身子,那少女卻也正往裡彎腰,不注意,只聽“砰”一聲,兩個頭碰在一塊了。
少女口中啊喲了一聲,應元三也啊喲道:“對不起!對不起……唉!”
那一邊的老人卻是連聲大笑不已,他吐了一口痰道:“梅兒往左,應老弟往右,這次就碰不到一塊了!”
二人依言站起,果然左右錯開,那女孩對這地方早已熟悉,雖是在濃霧之中,亦瞭如指掌,錯開身子之後,一面揉著頭,嘟著小嘴,已走到了老人身前。應元三卻似瞎子一般,兩隻手摸索著,足下踉踉蹌蹌,簡直是一步也看不清,老人哈哈笑道:“好一個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來!老夫引導你過來吧!”
應元三不由被這野老頭說得羞愧無地,苦笑了一下道:“老前輩休要取笑,在下已無地自容了!”
遂覺得肩上被一物一敲,忙用手去一摸,原來是一枝竹管旱菸,知道是老人遞來接引自己之物,只好用手抓住煙管,隨老人走了過去。約行了數十步,老人才放下煙管笑道:“好了!客人可以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