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若狂,激動的對著袁大海深一鞠躬:“若真如此,馮銓誓死不敢相忘千戶大恩!”他都有些泣不成聲了。
“哎,我不過一介武夫,前程有限,你卻不同了,乃是大好讀書人!你也知道,咱大明重文輕武,所以只要你好好幹,他日前程必不在我之下,說不定到時還得請馮大人多多關照下官才是!”袁大海半是真心話,半是打趣道。
馮銓一聽,忙直襬手:“不敢,不敢。。。”正色道:“大人知道我馮銓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自結識大人以來,就多得大人相助,爾今又賜我這等榮華,滴水之恩也須湧泉相報,更何況這等天大恩情呢!”
袁大海笑道:“好了,伯衡還是回府好好琢磨如何開個好頭吧!”
馮銓忙點頭道:“如此,下官告退!”
……………
馮銓走後,袁大海便要也回去睡覺,路經廠獄時,發現有一間屋子卻亮著燈光,便問與自己一起出來的錢恩:“那間屋裡關的是誰?”
錢恩朝那屋子看了眼,回道:“是熊廷弼。”
熊廷弼?
袁大海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他怎麼還沒睡的?”
錢恩道:“自從大人吩咐給他些書看後,他便常通宵達旦看書,今日怕也是如此吧。”
聞言,袁大海輕聲一笑,對錢恩道:“走,去看看。”
錢恩讓值守番子開門之後,袁大海叫他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了屋子,見熊廷弼正抱著本書倚在牆角就著昏暗的燭光在看,對自己的進來渾沒有留意,便輕手輕腳走到他前面,緩緩蹲了下去,輕聲道:“熊公怎麼還不休息?”
“嗯?”
陡聽人說話,熊廷弼一驚,抬眼一看,見是袁大海,不由笑了起來:“你們東廠的人走路都是這麼靜悄悄的嗎?”
袁大海也笑了起來:“熊公看得入迷,怎能怪我呢。”不請自坐,朝熊廷弼手中的書看了眼,問道:“熊公看的什麼書?”
“《左傳》。”
熊廷弼合上《左傳》,旁若無人的起身伸了伸懶腰,爾後點了點頭,說道:“你來找我,可是魏忠賢答應放我?”
袁大海把手一擺,搖頭道:“我還沒有和廠公說你的事。”
聞言,熊廷弼“噢”了一聲,明顯十分失望。
“你打算何時說呢?”
“不說則以,一說必成之時。”
“好,有你這話,我熊廷弼便是再等上幾年又何妨?”
“你能等,我卻等不了。放心,我既決心要熊公再擔重任,便是不會食言的。”
袁大海笑了笑,想起一事,開口說道:“對了,你那日叫我取幾份遼東地圖於你,卻不知是要來做什麼?”
聽袁大海問這個,熊廷弼“嗯”了一聲:“在詔獄裡呆了四年,對那地方已經忘了很多,便找些地圖來看看,若是你真能將我弄出去,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那不知,熊公在這些地圖上可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前幾日倒沒看出什麼,不過今日卻發現,有一地十分重要。”
“何地?”
熊廷弼沒有馬上告訴袁大海,而是從床頭取出一張地圖,端著蠟燭走到桌前,將地圖平鋪在桌上,將燭光移得近些,指著被自己用毛筆圈的一個小圈道:“你看,就是這裡,寧遠。”
“寧遠?”袁大海一驚,脫口便道:“此地扼守遼西,確是兵家重地,但與錦州相比,卻好像又次了些。”
熊廷弼不以為然道:“一口吃不成胖子,遼東已全落在後金手中,修城之事事幹重大,動用兵馬、民夫、糧草甚巨,如何能輕率前出…若是我能再複用遼東,首要做的也不是修寧遠,而是先修中前所、前屯等地,形成支援後,再去修寧遠城,至於錦州嘛,有些遠了,鞭長莫急,若沒有寧遠城,修錦州也是空話,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痛苦:“可惜,老夫當初太過魯莽,輕易就將遼東軍民土地盡棄,使得我大明現只剩下山海關一道堅關,若關破,則京師危矣。”
袁大海聽了之後,沉默片刻,開口說道:“熊公有所不知,你所擔心的局面不會發生的,因為已經有人在寧遠築城了。”
聞言,熊廷弼一怔,旋即有些吃驚道:“噢?誰?”
袁大海的目光盯在寧遠,悠悠說道:“此人名叫袁崇煥,現為寧前兵備道。”
“一個寧前道有這等眼光?”熊廷弼有些不相信。
袁大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