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衛律帶著兩名護衛匆匆趕回玉門去了,鬱成王馬上命人把貨物運走,清理現場留下的所有證據。而躲在山坡後的孟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他在酒泉的時候見過衛律,知道衛律是出使樓蘭的正使,可為什麼他要帶人伏擊自己的使團?
孟平一直躲到樓蘭人離去,才下了山坡,他察看了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活著,樓蘭人害怕留下活口,給每個人都補了一刀。所有的馬匹和駱駝都讓他們牽走了,樓蘭人自己的屍體也一同帶走,就算是樓蘭人用過的兵器都沒有留下。孟平在地上仔細尋找了兩遍,也沒有找到什麼證據,孟平有些失望,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這些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的。這片戈壁就是這樣,一天有四季,晚上是冬天,中午是夏天。
孟平沒有時間把這些屍體都掩埋起來,他只好把所有的屍體都並排放在一起。他一具一具的搬運著屍體,就在他拖著最後一具屍體時,突然發現死者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東西,他使勁掰開來一看,原來是一塊樓蘭人佩帶的玉扣。西域各國都有佩帶玉器的傳統,雖然他們玉器的造型不一,但大多是用於闐玉雕刻而成,樓蘭人喜歡把玉掛在腰間,逐漸形成了自己民族的風格,這塊玉扣是樓蘭人常見的一種玉器。
孟平急忙把玉扣收好,然後把屍體都排好,最後他從死去的馬匹身上割了幾塊肉做乾糧。這時,天已經全黑了,可孟平卻不敢在谷中停留,他急急忙忙出了山谷,找到了自己的馬匹,然後翻身上馬,打馬向東,一直跑了十幾裡地,他才放慢馬速,找了個地方歇了下來。
………【第36章 長安叛亂(2)】………
黑暗中,孟平躺在地上,心中還是沒有能夠平靜下來,如果不是昨天吃壞了肚子,那麼今天他也就一定會死在那裡。他想到了衛律,為什麼他要害死所有的人?他現在又去哪了?
衛律這一夜也沒有睡好,他要把整個計劃再在心裡過一遍,他這次奉李廣利之命來西域就是為了破壞李仲元等人的通商計劃,只要讓所有的人知道西去的道路不安全,那麼跟在李仲元后面計程車族富商自然就會打退堂鼓。現在第一步已經成了,關鍵是要讓人相信這是羌人乾的,那樣的話,整個西疆會再次陷於戰亂。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李廣利沒有告訴他,他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想通。
兩天之後,衛律帶著兩個手下趕回了玉門,他立即找到玉門的守將高志忠,告訴他,自己帶領的使團在山谷中遇到了數百羌人的圍攻,自己只帶著兩個隨從逃了回來,其他人恐怕已經遇害了。
一聽這事,高志忠不敢怠慢,立即讓自己的副將帶著一隊人馬由衛律的一個隨從帶路,去事發地點前去察看。
高志忠又讓人把衛律帶下去休息,衛律謝過了他,出門就往外走,他和隨從走到軍營門口附近,就見傳來一陣爭吵聲。
“……讓我進去,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報將軍。”
“不行不行,我家將軍正忙著,有事以後再說。”
……
衛律向門口張望了一下,只見一個漢使隨從打扮的人在和士兵爭吵著,衛律心中一驚,仔細一看,這個人有點面熟,可一時想不起是誰了。而他身邊的隨從卻一下想起來了,提醒他:“大人,這不就是那個能楊副使帶路的羌人?”
“啊?是他!?”衛律嚇出一聲冷汗,他記起了這個人,當初在酒泉的時候見過面,衛律不會在伏擊之後一個一個地檢查每一個人,他也記不得那麼多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衛律給自己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快步走了過去。等他到了營門口突然大喊一聲:“抓住他,他是奸細!”
所有的人,包括孟平在內都是一愣,那個隨從又叫起來:“他是羌人的奸細,快把他抓起來。”這一次,士兵們都動了起來,幾個人立即衝上去把孟平抓住,孟平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著:“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奸細……”那隨從怕他說出什麼來,走上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掌,孟平立刻暈了過去。
還沒等那個隨從再出手,就聽營中有人大叫一聲:“住手!把他們帶去見將軍。”於是,士兵們架著孟平,帶著衛律的隨從進了高志忠的大帳。
高志忠聽門口計程車兵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看了看那人,又瞧了瞧躺在地上的孟平,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說他是奸細?”
那人的拱手回道:“小人朱安世,是衛大人的隨從。這個人是混入我們使團的羌人的奸細,就是他把我們帶進了羌人的埋伏圈。”
高志忠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