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知道這兩個人又要開始鬥嘴了。
三月末的一天,丁虎帶著他的十來個部下騎著馬向北走去。丁虎是邊軍的一名小軍官,參加過六年前的漠北大戰,不過從那以後他就沒打過什麼大戰。他現在的任務是帶領他的部下深入匈奴境內瞭解匈奴的動向。其實從六年前,匈奴就放棄了這一地區,甚至連小股的騷擾都沒了。於是,這裡成了馬賊的家,這裡的馬賊少則十幾,多則數百,誰也說不清到底有多少馬賊,做馬賊的漢人多是在家鄉犯了事,逃到此地,也有的是從軍後吃了敗仗,怕上司追究而做了馬賊,還有的則是家裡人被匈奴殺了,立志報仇的;胡人做馬賊的多是逃亡的奴隸,或是一些不依附於別人的小部落,他們當中既有匈奴人,也有東胡或西域人。一般來說馬賊是不會攻擊任何一支軍隊的,他們通常是在別的地方做了案再來這裡避禍。
丁虎帶著他的手下顯得很悠閒,畢竟有多年沒和匈奴碰面了,有時丁虎還在想,要是能碰上幾個匈奴兵就好了。他的部下們也多是這種想法,在他們看來,匈奴人已經被大將軍殺怕了,不會再回來了。
一般這樣的巡邏至少要半個多月,他們已經出來好幾天了,途中還遇到幾夥馬賊,大家還互相問了好,當然,丁虎也沒忘了打聽一下匈奴那邊的情況,總的來說給人一種平安無事的感覺。這一天,他們來到了一個叫野馬坡的地方,野馬坡下有一個湖,這裡本來水草茂盛,是一個放牧的好地方,可惜現在卻成了水鳥的天堂,不少水鳥從南方飛回來,在這繁衍生息。
他們來到湖邊跳下馬,蹲在湖邊喝水洗臉,如果不是天氣還有點涼,恐怕他們早也脫光衣服跳進湖裡了。丁虎自己也洗了個臉,然後吩咐隊中的飛鷹與小雷把水袋灌滿。飛鷹是個胡人,從匈奴逃過來的,跟了丁虎有不少年頭了,小雷是隊中年紀最小的,本來丁虎不想帶他來,不過小雷非要來大漠看看,而丁虎也認為這趟出來只是轉轉,不會有事,也就帶他來了。飛鷹走在前面,把大家馬背上的水袋一個個的解下來,再遞給身後的小雷,當他走到最後一匹馬的旁邊時突然停住了,他側過身來望著遠方,小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向那裡眺望,可他什麼都沒看見。很快,湖邊的丁虎他們也察覺到異樣,大家一起跑到飛鷹身邊,丁虎問道:“有多少人?”
飛鷹搖搖頭:“很多。”
丁虎衝著旁邊兩名士兵喊到:“你們兩個,到那邊高地上看看。其他人做好準備。”
兩名士兵答應著跳上自己的馬衝上山坡,其他人也收拾好兵器做好了戰鬥準備,只有小雷還是一臉茫然,他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飛鷹輕聲對丁虎說:“不可能是馬賊,馬賊不可能有這麼多人。”
“會不會周圍哪個部落?”丁虎還存在一絲僥倖。
飛鷹的話卻讓他的心徹底絕望了:“全是騎兵,速度很快,沒有輜重,應該是先頭部隊。”
丁虎不再猶豫,他跳上戰馬,對飛鷹說:“你帶小雷往東,其他人和我向南。只要有一個人活下去就要把信送回去。”向南是他們回去的路,也是匈奴人前進的方向,向東可以進入東胡的領地,再繞道回去。相對來說,向東生存的機率更大一些。
“讓我引開他們吧。”當年,是丁虎把他從死人堆裡背了回來。
丁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爭了,東邊的情況你比我熟,還是你帶小雷走。”
這時,兩個前出觀察計程車兵快馬趕回,報告說:“是匈奴人,好幾千,全是騎兵,速度很快,正在向這裡前進,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
幾千騎兵,這意味著身後至少有幾萬人,匈奴人是不可能不帶輜重就南下的,無論他們遷徙還是去邊境一帶劫掠都是要帶車子的。
丁虎望了眼飛鷹,飛鷹向他點點頭,轉過馬頭帶著小雷向東而去,丁虎等他們走了,才對其他人說:“我們向南,只要我們跑過點就能在匈奴人之前回去。”
大家都沒說什麼,可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他們的馬已經跑了幾天了,不可能再快速回到駐地,除非有奇蹟發生。
匈奴人已經發現了這夥漢軍的斥侯,一個百人隊迅速脫離大隊,向他們撲來,而主力則到野馬坡下休整。匈奴人知道,一個十來人的漢騎,是怎麼也逃不脫一個百人隊的追擊的。
丁虎他們比匈奴人更清楚這一點,他們一開始就打馬狂奔,後來發現匈奴人追了上來,反而把速度降了下來。一開始,他們存在僥倖心理,希望匈奴人沒有發現他們,好快速脫離匈奴人的視線,不過既然匈奴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