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紅充斥了整張面孔,劇烈的疼痛刺激得羽化放聲大吼,身軀猛然震顫起來,暴躁得像是被逼進了死角的野貓,虧得那兩名漢子力大,這才死死壓制了他的反抗。而那君野,肅容滿面,雙掌牢牢按在他的胸腹間,嘴唇翕動不止,唸誦著暗月與歲正的星辰秘法,引導己身修習的星辰之力灌注在他的體內。
大吼變成了嘶吼,及至最後沙啞,羽化的眼角瞪破,流出兩道血線。不知過了多久,兩名黑衣漢子感覺到他掙扎的力量從暴躁終於變作軟弱,在他噴出一口鮮血之後,徹底癱軟了身軀昏死過去,他們長長吐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衝君野點了點頭。
君野的精神明顯衰落許多,用袍袖略略擦拭了臉上汗水,再次獰笑一下,轉身出門。當門開啟時,他才發現,庭院內晦暗陰沉,時間已是黃昏。
“辛苦君野先生了,事情可辦妥了麼?”千機兀自負手而立,從日間開始,他站在這裡便沒有離開過。
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少年,君野緩緩搖了搖頭,拱手道:“真是傲骨崢嶸,在我的星辰之力下竟然沒有發瘋,這孩子太不尋常了。不過請首領放心,這個少年的力量已經被暗月系詛咒術法和歲正系冰凍術法封印了力量,再掀不起風浪!”
第59章 今夜無人入睡
雙腿沒有知覺,像是不屬於自己了,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將要抵擋不住疲累的侵襲,然而孝服滿身的男子依然挺直了脊背,眼睛一直熱切地盯著對面。在他的對面,房門緊閉,燈火之光映出了一條女性的身影。
深秋了,從白日直跪到黃昏,葉家二公子明夏水米未進,便這麼跪在母親的門外。昏黃的色彩染遍了庭院,芭蕉悽悽,海棠寂寂,滿園花草散發的淡淡幽香也顯得悲涼了。幾名家丁在院門處探頭瞧了瞧,無奈地搖了頭嘆息,對視幾眼後默默走開了。主母和二公子皆有明令,不經召喚不得進來,只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愛子如珍似寶的主母會這麼對待明夏公子,也因此心裡更加疑惑重重。
當最後一縷夕陽殘光過去,房內葉氏主母終於有了回應,她嘆息了一聲,“夏兒,你還是不解為娘用心麼?”
葉明夏等了許久,早已口乾舌燥,聽到母親的話聲立時長長呼吸了一口空氣,稍微振作了精神。他用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聲音有些嘶啞,“孃親。。。。。。大哥他。。。。。。家主令牌已經在我們手中了,為什麼還不能放過大哥。。。。。。”
“知秋為人仁厚,族中皆知,連你父親也對他讚歎有加,有他在一日,你這家主之位便徒增許多變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他被強人擄去,正好為我們除去隱患!”
葉明夏身軀猛顫,萬不料不到母親心腸冷似鋼鐵,不由得大急吼道:“可是孃親,這般做法,父親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房內靜了下去,隱約約有來回踱步的聲音傳出。葉明夏猛地拜倒在地,他久跪之身疲累已極,這一下猛拜登時引得頭暈腦脹,一顆頭顱便重重磕到了地面上,將青石板的地面撞出了“砰”的一聲,再抬頭時,已是血流披面。血順著鼻樑流下,那雙眼睛卻益發明亮起來。
“孃親,孩兒自小不曾違逆過您的,但這次孩兒不得不擅作決定了,若孃親不肯將大哥換回,孩兒便跪死在此!”
“放肆!”
一聲斷喝之後,房門霍然洞開,葉氏主母憤然立於廊簷之下,本事雍容冷靜的面孔被寒霜覆蓋,騰起了怒氣。葉明夏仰頭看著母親,目光裡異常的堅定了。
葉氏主母正要開口喝罵,一見兒子面上血染,登時怒氣消散,急切地跑下臺階,一把抱了兒子在懷內,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緊緊地抱了又抱。
仍是熟悉的母親,葉明夏想起了兒時辰光,那時的他最喜歡在母親懷裡撒嬌,一動念間,眼淚便止之不住,暗暗流過面頰,與血跡一道混到了母親的衣襟上。
“夏兒,休怪孃親心狠,你大哥實在是太得人心了,有他在,你的位置便不能穩固。”葉氏主母輕輕嘆息,用袖子擦拭著兒子臉上的血與淚,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葉明夏忽的掙離母親懷抱,就那麼跪著後退幾步,又一次重重拜伏在地,“孃親,孩兒德才淺薄,竊取家主之為已是利令智昏,若是大哥有了不測,孩兒自會隨了他去,不再活了。。。。。。求孃親成全!”
葉氏主母楞楞地看著伏地不起的兒子,竟然陌生了,平日裡聽話乖巧的兒子雖是人在眼前,卻像是隔離了很遠的距離,單純到有些懦弱的性子如今也能堅強至此。葉氏主母心下暗歎不已,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