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飛出去,重重摔出了丈許遠,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以河絡一族的爆發力發射的暗器所蘊含的力量將是一般情況的十多倍,這個道理沒人不懂。然而人們的注意力並不在那個面具人身上,人們只是看著河絡的小姑娘脫離了面具人的鉗制,卻朝著深淵落下,河絡少女小小的身體急速下墜,很快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小璇!”
書岑等人大驚,急忙衝到了平臺邊,那下面水聲轟然,在幽暗的光線下不知多深,河絡少女的這一次下跌,只怕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書岑的眼淚尚在眶內,驀地空氣中響起極尖銳的嘯聲,下方幽暗中一道烏金色的光芒如蛟龍升空,撕破了空氣。
耳畔中一聲刺耳的“咔嚓”,烏金色的光芒瞬間消沒,一隻烏金打造的鋼爪牢牢抓住了平臺邊緣。然後一聲忘形的呼喝聲在下方傳來,河絡少女的身形在下方十多丈的地方來回飄擺,如同蕩著鞦韆。
書岑破涕為笑,“臭丫頭,什麼時候偷了我的‘翻山‘?還不上來!”
百里未平和杏仁實在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膽大得超脫了人類的範疇,旋即又想到這姑娘本來就不是人。即便這樣他們也擔心得要死,急忙大叫起來,“快上來啊。”
“這就來!媽的,那傢伙沒死才好,我還要捅他兩刀!”
河絡少女罵罵咧咧地順著烏金的細索噌噌上躥,如同慣走叢林的猴子。
百里未平朝書岑嘆口氣,“都給你教壞了,你就不能教她賢良淑德嗎?一個姑娘家老說粗話以後怎麼嫁人?”
書岑翻起眼睛,“不會嫁還不回娶嗎?媽的!”
“。。。。。。”
說話之間,轉兒小璇已快速重回平臺,幾步跨到那面具人的身邊,操起銀鈴錘就想砸。
“等一會兒。”
疑似死屍的面具人忽然開口了,嚇得轉兒小璇蹦出去老遠。眾人驚奇不定,眼見著這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上身銀光一片,插了至少四、五十枝鋼針,可是這個人居然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來。眾人大惑不解,剛才雙方距離如此之近,即便穿了鐵甲只怕也是要刺透的。
“很奇怪嗎?”
面具人冷笑一聲,雙臂輕振,這些鋼針便落到了地上,叮叮響個不絕。
“不過你真的很懂把握機會,否則也不能讓我這麼狼狽了。”
面具人說著話,卻有一大蓬塵土從黑袍下墜落,無數的碎石落在了腳邊。
觀戰者越發奇怪,心想這人難不成還是個“術武雙修”的武道家?可是以他中級武道家的級數怎麼可能同時成為一箇中級的秘道家?這樣的“御石陣”的強度,至少也有七分的火候了,而在九州之內,似乎並沒有人可以做到術武同級的程度。
轉兒小璇咬了牙不再後退,手中銀鈴再次變成了冬瓜。
面具人搖了搖頭,聲音比之剛才更見嚴厲,“你還不明白嗎?要想變強不是隻靠修煉的,戰鬥之中,你必須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你才能爆發你的力量,那時你才是真正的強大。你是阿洛卡,鮮血不該成為你懼怕的理由,你的責任是守護,沒有經歷過鮮血你怎麼知道你要守護的是什麼?不是某一個人的生命,是你們一族的生命!守護一族,是沒有退路的,你不能後退一步!“
“你到底懂了沒有?“
面具人忽的大吼著衝了出去,一把揪住少女的衣領再次將她舉在空中。他指著兩面絕壁之間的一線天,“你看!朝著天空看!哪怕身在谷底,那裡始終有一線光芒的存在!你是阿洛卡,你的一族都在等待你的守護!去承擔你的責任!你是沒有時間考慮害怕的,你沒有退路!“
天空是那麼的遙遠,轉兒小璇仰頭看著那一線天,突然就哭了。眼淚滑下嫩嫩的小臉,河絡少女終於想起了很多忽略的東西。她是被羽化耍詭計弄出北邙山和風谷的,可那何嘗不是自己願意的?與其說是被人劫持,倒不如說是自己一直都想逃避,逃避族人溫暖得讓她心虛的目光。
一直都在遊歷,一直都在戰鬥,可是什麼時候認真反省過?原以為只要修煉成更高階的武道家就有力量了,可是隻要有鮮血在面前,依然會覺得力量的缺失,那根本就是一種痛苦。
沒有退路。。。。。。成為阿洛卡的那一天就沒有退路了,從那時起自己就只能揹負責任,揹負守護一族的責任,容不得半點恐懼。又有什麼是值得恐懼的?死去的族人同樣在守護生存的族人,毫不猶豫地向盤瓠大神獻祭自己的生命,他們也會恐懼吧?可是他們始終沒有後退一步。
責任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