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錢,聽起來好像沒多少,可那也是一般人工作一個月的三分一酬勞。這泥馬沒回頭都是一股鑽腦袋的醬爆白玉(其實是醬油炒園白菜,最便宜的菜了。)味兒,而且醬油也不是那麼容易洗掉的。
你丫的跟別人打架,憑什麼老子倒黴,再說了,你丫的傻吧,看老子像是能吃虧的人麼?陸楓一邊腹誹著,一邊回過頭去看。
哪知才一回頭“啪!”一盤拍黃瓜就扣在他的臉上,兩個眼睛上一邊扣個黃瓜片,跟戴個老式太陽鏡一樣,菜湯子跟出汗似的,嘩嘩的往下流。
從生下來到現在,陸楓無論是上學還是當兵,無論是和別人打架,還是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真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
而且抄起菜盤子扣別人,是他的強項,這才一扭臉的時間就被扣了兩回,有道是菜可忍,菜湯不可忍,站起來二話說過去,照著那個叫什麼“狗哥”的走了過去。
本來還有些嘈雜的自助餐廳,在陸楓站起來向“狗哥”走過去時,立即安靜了下來。無數道同情和惋惜的目光向他投了過來,陸楓這個外人不知道勾哥是怎麼回事,但是在這裡吃飯的很多都是知道的。
首先,勾哥是散打隊裡的常勝將jun,其次,那是在邊境有過五年刀頭舔血的生涯,論拳頭比別人大上幾圈,論動刀拿槍據說比一般的武jing都厲害。在這裡四五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折在他的拳腳下,不是弄個終生殘廢,就是落個永遠失蹤。至於說失蹤意味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這時看到又有一個外來的人因為點兒小事要吃虧,總是一件讓人惋惜的事情。只有那些天天在這裡工作的職員才知道,今天勾哥跟娟子發火,絕不是因為交份子錢的事情。平時娟子有時幾星期都不交份子錢,勾哥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天發了火是因為聽說娟子和一個拉來的客人有說有笑,看著很聊得來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今天娟子說了一句話:那個帥哥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有男人味兒,也是最有意思的一個。
娟子那麼水靈的一個女孩子,靠著給酒店拉生意過活,別人眼不瞎都能看到。為什麼能穩穩當當地沒有人敢欺負?那是因為她是勾哥看上的女人,連勾哥都捨不得用強的女人,別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動歪念頭。
但是偏偏娟子自己對一個外來的男人表現出過度的熱情,這才是勾哥不爽的根本原因。
本來他就不爽“自己的女人”對外人有動心的跡像,這會兒又看到有個大個子面色不善地向他走過來,立即迎了上去。
打娟子他捨不得,現在有機會打別人出出氣,他可是樂意得很。
“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吧,老子的事情也敢管?!”勾哥說著握緊了拳頭。
陸楓搖了搖頭,斜了他一眼,然後語氣中帶著不屑說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你的事回家讓你媽管去,現在賠老子的衣服,然後再賠老子一千塊錢的洗臉水費。”
“我日你大爺,一千塊錢的水洗臉,你丫的也不怕洗禿嚕皮啊?!”勾哥說著,把身前的椅子扔到一邊,就準備過去打人。
陸楓很厲害,不是個能吃虧的人,最主要是有槍,而且有兩把。娟子嚇得臉都綠了,能隨身帶著槍,還敢滿大街拿鏟子拍人的主兒,絕對是有來頭的。這要是把勾哥給崩了,他是一走了之,升哥要是追究下來,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想到這裡,娟子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向陸楓說道:“這位大哥,你快走吧,衣服我賠你。”一邊說,一邊用幾近哀求的目光看著陸楓。
看到她都這樣求了,陸楓哼了一聲,然後轉身準備走。不動手是因為不願意讓這妹子為難,他知道今天要是打了這個“狗哥”那麼事情很可能會牽連到娟子。
他是想走,但是勾哥卻是沒想讓他走。於是吼道:“老子在這片地方是升哥的代言人,你丫的氣勢洶洶殺過來,現在又想走就走。沒那麼容易,老子要是讓你丫的就這麼走了,以後哪泥馬有臉在這裡混?”
“不是吧,你個傻缺。當著這麼多人打個女人,你早就沒臉了。”陸楓說完,白了“狗哥”一眼。
剛才娟子說賠他衣服,現在他又說打女人不要臉,勾哥腦子一聯想,立即明白了:這小子就是娟子有所表示的男人。
“我靠,原來你丫的就是那個想動我女人的小白臉!”勾哥這話一出來,陸楓差點樂出來。抄起一塊桌布,抹了把臉。自己的臉從來就沒有白過,倒是對面這個“狗哥”很可能是常年見不得光,臉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