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殺光你全家。”這一句話裡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即感覺不出其中的兇狠,也感覺不到其中的仇恨。彷彿在門口那個人的口中,殺掉杜立三全家這件事,和從桌子上拿起張影印紙,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其中的情緒波動,還沒有踩死一隻螞蟻來的大。
聽到這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剛才眼看著杜立三開槍行兇都沒被嚇哭的十三姨,淚水瞬間就成串的流了下來,小楓來了,她的小楓來了。
同時聽到這句話的杜立三,立即就想抽出手槍給門口的這小子來上幾槍,叫他下輩子投胎做人時別這麼囂張。可是當他手才觸到腰間的配槍時,立即感到一陣刺骨的冰寒如同潮水般將它浸入其中,觀之無色,觸之無形的緊束感,讓他從心裡往外生起一股恐懼的感覺。
正是這陣刺骨的冰寒,讓他的骨節開始發出一陣陣的痠痛,肌肉麻木得沒有一絲彈性,不要想快速的抽出手槍,現在他幾乎連動也動不了。這感覺像是盛夏夜裡,獨行在一個無人的地下通道里時,突然從盛夏就到了深秋,說不清是朝霧還是晚露,陰冷如水的無形霧氣把整個人包在裡面。
偏偏在這時,背後傳來了腳步聲,配合著這腳步聲,還有一把沉重的巨斧在地上拖行時,金屬劃過水泥地面的聲音。無論跑得多快,這種聲音總是越來越近,直到脖子上開始感到似乎有人在吹了一口氣時,人已經嚇得連動也動不了。
杜立三敢肯定,自己就是被這種感覺嚇得動不了了。
他聽人說過,殺過人的人,身上會有殺氣,殺氣濃烈到一定程度時,就會讓人感到陰寒,再厲害一些,會讓人感到害怕。
可是現在他身上配著槍,身邊還有六個手裡拿著槍的人,怎麼會被嚇得連動也不能動?
不僅如此,除了不能動之外,他開始感到疼痛,像是有十幾把刀在同時切割著他的肌膚。沒有血,也沒有傷口,卻是感到這些刀正在越割越深,甚至開始在切他的骨頭,鑽心的痛卻又讓他幹張著嘴,發不出一絲的聲響。
他如此,他身邊那六個大漢也是如此。只是他們知道,這是殺氣。這種殺氣絕不是隻殺過一兩個人就能有,甚至也不是殺幾十個人,至少要殺幾百人甚至是幾千人才會有這種如刀般的殺氣。
殺幾百人,甚至於幾千人,這不是在戰國時期,戰場上鋼刀鐵衣,殺敵活命憑的是一身武藝。這是2014年,就算是戰爭,那也雙方都有槍,誰敢說只打中別人不被別人打中?
無論怎麼樣,現實就是現實,現在他們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被嚇得一動也不能動。
陸楓在上來之前就聽改裝店裡的夥計告訴他這裡出了事,現在是什麼事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十三姨已經第二次被人逼得要自殺了。
“陸楓,你終於來了。”十三姨的這一句話,讓陸楓的心裡一揪,他感到愧疚!
羅剎陸楓,這四個華夏文字,一經出現,不論語言,不論zhong族,兩軍陣前無不聞風喪膽。
一支五六式半自動,一支五四式手槍,一把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鑑定質地的短刀,鑄就一個軍界傳奇:羅剎兵王!
曾經,他單槍匹馬殺進過毒梟老巢,也曾經保護過十個人質從恐怖分子的機槍下平安離開。
現在,難道連一個不惜吃撿來的爛菜,也要供他上學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嗎?!
也正是陸楓的這種愧疚,讓杜立三和六個黑衣人感到身上的緊束有了一絲的鬆動,但是這絲鬆動,也僅僅是他們能夠說話而已。
才一能說話,杜立三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求饒,而是像所有修仙小說裡的那些仙二代一樣,首先想到的是師門出身,似乎遇到任何麻煩只需要說出來,就行。想殺誰,只要說出師門出身,那對方不要說反抗,就是脖子沒洗乾淨,都是對不起他的師門出身一樣。
所以杜立三此時想到的,自然就是先要把自己的“師門出身”報出來。於是他第一時間說道:“你個傻波伊,老子是這個省老大的乾兒子,你丫的要是不想死全家,現在就給我從樓上跳下去,否則老子要讓泥媽都後悔為什麼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來!”
在他想來,只要一聽他的師門出身,對方絕對就是讓跳樓不敢上吊。
“你知道我是誰嗎?”陸楓本來火都頂到腦門了,現在一聽對方都這會兒了,還要跟他比師門比出身,反而把他給氣樂了。
“你是誰?”杜立三立即反問了過去。
“我日你個傻波伊,剛才十三姨叫我陸楓,你丫的耳朵長到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