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固執,即便是摔得粉碎,也執意要堅守。她明明就是如此的堅定,卻為何被一點一點給腐蝕了?
她無法忍受,那種痛苦。
——“等我。”
然而,那莫名的情緒讓她驚恐而痛苦,日夜壓抑。因為,她一直都在忘卻,目光中的鮮紅,逐漸黯然而染上陰霾。她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給忘了,記不起他的容顏,也記不起他的聲音。她是如此的心慌,以至於,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這樣的折磨,快讓她崩潰了。
然後,盯著那一顆血紅如瑪瑙的珠子,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踉蹌上前一步,因腳步不穩,跌在他的懷裡,白蓮似的溫軟和清香將她給包圍。他一怔,黑色幽深瞳孔漫上幾分水光,旋即嘴角浮現出罕見的溫柔,很溫柔,似初綻的蓮花,纖細而羞澀。
他竟然,可以擁抱她,第一次。
“顏。”看著她蒼白卻顯得愈發惹人疼愛的臉,他的聲音忍不住柔了下來,冷峻的臉龐,線條微微融合,竟是冰雪消融般的絕美而迷人。他極致溫柔和耐心抱著她,感受她熟悉的氣息,心,驀然就安定下來。在黑暗中沉浮的血腥和殘忍,在她面前,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知道,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一抹救贖他的陽光。
“來,將它吃了。”他攤開手掌,將那一粒血紅似的珠子遞在她的面前,滾動的血紅,依舊鮮豔,迷惑著她的視線。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固執嗚咽著:不要,我不要忘了他。
那是一個,她用生命去守候的人,就這樣輕易忘記嗎?
她仰頭,茫然看著楚非言。他正輕柔哄著她,目光溫暖。就像是她剛出生時,大海輕輕哼著搖籃曲哄她入夢。然後,她明白了什麼是宿命。她開始是一個人,最後,也只能是一個人。她註定要孤獨終老,沒有人能夠伴她左右。
“咔嚓。”
有什麼東西瞬間破碎,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清脆得分外刺耳。
她,好像把最珍愛的東西給摔壞了。而且,是無法粘補的。
——“等我。”
那句話,被深藏。
目光血紅漸染,她伸出手,手指都在顫抖著。然後,她終於用指尖觸控到那顆血紅珠子,奇怪的是,那觸感不似冰冷,反而是一種慰燙人心的暖意,滲入四肢骨骸,骨頭好像都暖洋洋起來了。而當她輕輕握住之後,那觸感更加暖和膩人。
就像是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懶洋洋曬著太陽。那種慵懶而舒適叫人情不自禁沉溺。
只是,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一種絕望而又窒息的心痛從心裡溢位來,以至於全身都蔓延著悲傷氣息顫動著。她隱忍著,壓抑著。如墜冰窖的冰寒,任何溫暖都無法使得黑暗不再絕望。這樣情緒,幾乎達到的臨界點,快要崩潰。
她無法忍受。
哆嗦著嘴唇,她抬起眼眸,似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是不是吃了它,什麼都可以忘記?”那夢魘似縈繞著她的痛苦,從此就煙消雲散?“會的,你會重新恢復你的笑容,不用再痛苦。”他用指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溫柔的聲音就如魔咒一樣,讓人著迷。
會嗎?從此擺脫?
她看著靜靜躺在掌心中的血紅珠子,稍微轉動,光華就隨之晃動,好似揉碎的紅光。凝視了一會,她才緩緩抬起手掌,用盡她畢生的力氣。當那蒼白的嘴唇,哆嗦張開,那血紅珠子滑落到她的嘴裡,瞬間融化,猶如血液一樣,蔓延全身。
刺骨的冰寒將她凍結。
那逐漸暗淡的黑白記憶,突然變得鮮活起來。
“本公子風流俊美,就算是鬼也是最漂亮的一隻鬼,你那隻眼看到我是惡鬼了?”
還記得,那時,是我們故事的起始。
“你要記住,你未來師傅的名字,叫做牙。”
還記得,那刻,是我們羈絆的最初。
她顫抖著看著自己的手,透著淚的眼眸,盡是不可置信,心臟在這一刻窒息。那被她遺忘的人,讓她痛苦的生不如死的人,竟然是……
晏城。
“啊,呀,那個,這個的,聽說女孩家都有幾件像樣的首飾,隨便看了看就買了一根回來,你不喜歡丟掉就算了。”明明就是滿不在乎的神色,卻總在悄悄緊張看著她,自顧自懊惱著,可愛沮喪的神色早就讓她忍俊不禁。“定情信物?”她故意逗弄,他卻如孩子般不知所措,俊美臉龐泛著罕見的紅潤。
“牙,我很喜歡。”她笑著,聲音卻愈發堅定。從這一刻起,她就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