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她率先下來,拎著包面向花圃,一晃一晃地跺腳。
舒桐鎖了車門走過來,極自然地握住她垂在大衣外的手:“回家吧。”
寬大手心帶著熟悉的暖意,梁臨風也反握了回去。
兩人一起穿過小花園,等到了樓下的時候,已經挽住了手臂。
這社群是新建成沒多久的,電梯每單元獨立,極少能碰到鄰居,今天卻意外地撞上樓下的老大爺,牽著家裡那隻哈士奇笑眯眯地跟他們打招呼:“回來了?”
梁臨風回以微笑:“是啊,您下樓遛狗?”
閒聊兩句老大爺就走了,舒桐一直在旁笑著沒說話。
上樓進了家門,梁臨風的氣就消得差不多了,換好睡衣後去倒開水,還好心地捎給舒桐一杯,擺在沙發前的茶几上等他喝。
舒桐洗了個澡才從臥室裡出來,看到窩在沙發上抱著馬克杯的梁臨風,走過來拿起自己的杯子,笑笑坐下:“謝謝。”
他在酒會上只喝了幾杯紅酒,開車的時候不明顯,現在被熱氣一蒸,那淡淡酒氣就摻在髮絲間的薄荷味中透了出來。
梁臨風不屑地看過去:“醉駕!”
面對她正義的指責,舒桐倒是沒辯駁,只是靠在沙發上笑笑解釋:“今天沒帶司機。”
對他這種輕描淡寫的說辭,梁臨風可不買賬:“知不知道?就是像你這種對駕駛安全掉以輕心的人多了,才會有那麼多醉酒駕駛導致的交通事故!”
“只喝了兩杯而已,我對自己分解酒精的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舒桐笑起來,託著那隻跟梁臨風一模一樣的情侶杯頓了頓,眼中多了絲促狹,“更何況,我得親自接夫人回家,才顯得有誠意嘛。”
一臉被天雷劈中的表情,梁臨風毫不客氣朝他丟了個靠枕。
第1章 所謂男配(2)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跟舒桐之間的關係,梁臨風絕對會選這個:“孽緣”。
她跟舒桐的冤家路窄,甚至可以追溯到遙遠的上個世紀。
跟她如今在大多數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溫良純樸相比,學生時代的梁臨風可謂作惡多端。
從幼兒園小班開始,搶小朋友的蛋糕吃,用彩筆畫花小夥伴雪白的公主裙,往別人的午飯裡吐口水,拿著毛毛蟲塞到人家的褲襠裡……等大一些,就是脅迫班裡的老實同學給她抄作業,威逼同桌幫她開啟水,欺壓組長替她做值日等等令人髮指的事情。
截止到高中三年級止,她輝煌的混世魔王生涯中,也就小學二年級失算過那麼一次。
那是次體育課,一群小朋友在操場上伸伸胳膊動動腿,被老師帶領著踢足球。
梁臨風一上課就瞄到了班裡最漂亮的小男生:清爽的深色短髮,琥珀色的明亮眼睛,睫毛濃密,白皙面板上那層細細的絨毛都透著秀氣。
氣息微沉,目光鎖緊,梁臨風只等老師一聲“自由活動”,就以突破小學生運動極限的速度跑到那個小男生旁邊,雙手扯住他的褲子用力一拉,小男生印了小熊的粉藍色內褲和兩條光溜溜的雪白小腿就暴露在空氣中。
在四周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梁臨風叉腰仰天長笑,十分志得意滿。
不過,她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第二天全校升旗儀式上,國歌剛剛奏響,肅穆氣氛中,班級前排的佇列裡突然走出來一個男生。
他表情淡定地一路走到梁臨風面前站住,伸出雙手,抓住梁臨風的小花裙子往下一扯,接著直起身,仍舊錶情淡定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於是全校師生就在雄壯的國歌中,瞻仰到了梁臨風同學光光的大腿。
恰好那天,梁臨風同學穿著她最難看的一條小內褲:土黃色三角褲上畫著一隻酷似癩蛤蟆的呆頭青蛙。
鑑於教訓過於沉痛,這次事件不但徹底治好了梁臨風酷愛扯好看小男生褲子的惡習,更讓她牢牢記住了那張讓她膽顫心驚了好一陣的漂亮臉蛋。
幸好就在那之後不久,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張漂亮的臉在班裡已經不見很久了,據同學說是轉學去外地了云云。她暗自慶幸了幾天就恢復了元氣,重新開始欺壓在一眾苦命的同學頭上作威作福。
而後就是十幾年失去聯絡,她留在老家的小城讀完中學,高考之後順利考去幾百公里之外的楓城,拖著幾十斤行李歡快地蹦上火車,開始醉生夢死的四年大學生活。
上大學之初,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繼續讀研,結果大宿舍裡四個姑娘,一個畢業後義無反顧回去建設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