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小岑子,丫鬟卻端來了新鮮做好的醬肘子說是殿下吩咐的。我咬了一口,卻是索然無味。
丫鬟見我興致不高,不知怎麼的又給我端來了一碗,還說是重新做的。
我真是不知道,原來我在這裡倒也樹了威信,抑或是這裡的丫鬟十分會察言觀色?
再咬一口,肉汁肥且寡淡,越嚼越沒有勁道。我當即失了興趣,再也沒有將筷子放上去一次。
如此往復五日有餘,桌上再也沒有醬肘子這道菜了。
小岑子繼續南上,下一步是滄州城。我終日無所事事,成天在益州城裡晃盪。可是晃盪多日之後,我從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我終於知道,再也沒有人來找我了,再也沒有人要我等他了。
我頓時不知為何,總覺得惶惶度日。於是我便去找了瑞雪。
瑞雪在她的房內,喝了酒,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她的臉頰緋紅一片,眼眸能滴出水來,可是我細看之下卻是一片寂寥。她見著我來,十分高興,拉著我的手便將酒杯放到我手上,笑道:“阿端!你來得正好!”
邊說話還邊打嗝,溢位一股酒氣。我遲遲沒有接下酒杯,皺著眉頭問她:“怎麼喝得這麼醉?”
她咯咯地笑,素白的手指一戳便戳向我的臉龐,她嗔道:“阿端,你才醉了呢!”
我懶得跟酒鬼廢話,一手就將她的酒杯拿下。她似乎瘦了很多,我一扯便將她扯過來,我單手托住她的腰,硌得我手一陣疼。她還不老實,硬是要扯我的頭髮。
現在我頭髮僅用一個普通的木簪子綰住,經不起她這麼扯。我心下一恨,立馬將她甩到了床上。
我瞧著她的秀眉頓時皺起,一副嘟嘟囔囔的樣子。我頓時覺得我來找她,真的是大錯特錯。
我被這麼一弄,倒是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突然窗外就進來一陣風,我頓時覺得舒爽,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個黑衣人就這麼進來了。
那黑衣人身手很快,在我目瞪口呆之間已經將劍抵上了瑞雪的脖頸。
我這些天見的黑衣人著實太多,弄得我當即除了有點呆愣外一點反應也沒有。而那黑衣人彷彿看見我了,屋內點了燭火,她臉上驚訝以及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是一覽無餘。
黑衣人一下子鬆開抵在瑞雪脖頸的劍,二話不說便向我衝過來。
我這才真正反映過來,連忙後退,大喊:“你幹嘛!你是誰!”
黑衣人終於出聲了,卻是嬌俏的女聲。她一把扯下面罩,將劍一收,以更快的速度向我衝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興奮地喊我:“哎呀!阿端!你沒有死啊!”
我將一顆剛剛吊起的心又放下,撥出一口氣,立馬問她:“太子妃這是來行刺的?”
上官綺剛剛見著我的高興臉頓時一陰,倒也不否認,直接便說:“是。我就是要殺了瑞雪這個叛徒!”
我反問:“是因為她騙走了太子的行軍佈陣圖?”
上官綺一臉驚悚:“阿端,你知道?那你還跟她好聲好氣,她也害了子許哥哥啊!”
她臉上表情是如此錯愕,我覺得自己簡直萬惡不赦,心裡陡然間生出一絲絲痛恨之感。為什麼偏偏要這樣,這世上的仇怨這麼多,為什麼偏偏都要與我有關?
“你放了她吧,她也不好過。再說,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上官綺鬆開我的手,將手往後一背,搖搖頭:“不行。阿端,我不能答應你。”
我無法不皺起眉頭。
見著我這樣,上官綺才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好,至少我不會在你面前動手。阿端,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我不會再退讓了。”
話已至此,我知道我不能護著瑞雪一生一世的。
上官綺又看了一眼睡夢中的瑞雪,唇角露出一絲譏誚之意。她又轉頭看我:“阿端,你那所謂天下第一才女的妹妹也沒聰明多少。”
我搖搖頭:“她不過是被仇恨矇住了雙眼。她已經後悔了。”
“不過,她後悔也沒有用。這下子,太子是我的了。”
上官綺眉目囂張,卻十分地恣意鮮活。
“阿端,再見。但是我不會離開的。”
從來沒有想過上官綺也會武功,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就改了主意。她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招數,裝成一個大俠射了一隻飛鏢到瑞雪的房間裡。她弄了場鴻門宴,瑞雪這個死孩子又是不聽我勸死活都要去。
她還指著我,耍小姐脾氣:“不許你跟過來!這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