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深深的忌憚之意。
的確,楊師厚可不是什麼善人,且不說當初楊師厚奪取魏博的事情,便是坐上魏博節度使位置後做的那些事情,同樣讓朱友貞深感不滿。
魏博節度使轄下雖然只有六州,但這六州之地卻是極為繁盛的地區,人口稠密,農業發達,物產極為豐富,也正因此,魏博鎮才能在唐朝時期長期與朝廷抗衡。
在羅紹威死後,魏博徹底落入梁國的掌控,節度使府的大小事務都有朝廷派去的人節制,每年的錢糧稅收等也大量供應到朝廷中來;但如今楊師厚坐上節度使後,卻私自截留稅收,並且重新組建牙兵“銀槍效節都”。
這些舉動無不表明此人心中野心之大,即便是需要留著楊師厚來防備北方晉國的威脅,但朱友貞也不得不對楊師厚做一些防備。
此時聽張漢傑提起開封距離黃河太近,與魏博僅僅隔著一條大河,這才讓他驚醒,原來楊師厚的威脅居然離得這麼近,自己之前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一時間,朱友貞臉上陰晴不定,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問道:“你們過來尋朕,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他雖然轉了話題,不過張漢傑二人都知道,他心中對於遷都之事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反感了。
“敬翔,李振,我二人也就只能幫這麼多了,不過你們答應的事情也不能忘記才行。”張漢傑心中想到。若不是敬翔後來又付出不少許諾,張漢傑二人也不可能再主動來勸說朱友貞。
說完遷都的事情後,張漢傑二人又說了其他一些事情,不過都不怎麼重要,商議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
另一方面,敬翔等人雖然未能一錘定音的定下遷都之事,不過能大讓朱友貞答應徐州之戰後就遷都,這也是一個重大成果,所以二人臉上自然掛著笑意。
“若是能將都城遷移到洛陽去,那麼等將來時局變化,或許就有機會再一次遷都,將都城遷移到長安去了。到時候坐擁關中之地,笑看吳國與晉國之間連連大戰,這才是我朝唯一的出路啊。”敬翔心中想著。
一些原本就贊同遷都,但並不知道敬翔等人謀算的大臣,此時同樣極為高興,相互之間各自道喜,一時間眾人彷彿打了打勝仗一般。
……
徐州這邊,楊渥的心情就不是那麼愉快了,倒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的戰事,而是因為從金陵傳來的訊息。
在戰事方面,楊渥原本就沒打算用強攻的方式來擊敗梁軍,畢竟梁軍的實力同樣很強大,而且在指揮上也沒有什麼問題,吳軍想將其擊敗可不是容易之事。
所以楊渥採取的辦法就是相持待變。
反正目前吳國國內的局勢穩定,各方也沒有什麼大敵,再加上國內府庫儲備充裕,自然有的是時間和梁軍耗,沒必要心急。
像歷史上李存勖就與梁軍沿著黃河一線相持了三年時間,始終找不到突破梁軍防線的辦法,最終只好冒險一戰,結果在胡柳婆一戰中雖然獲得勝利,但自身也傷亡慘重,而且還折損了大將周德威。
如今吳軍與梁軍對持還不過三個月時間,所以楊渥根本不急。
反倒是梁軍一方未必能耗多久,李存勖不可能放著吳梁交戰的機會不用,即便晉軍需要休整一下,但要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會南下用兵。
到時候朱友貞就不可能還像現在這樣鎮定。
戰事方面不需要楊渥擔憂,不過後方傳來的幾個訊息卻讓楊渥心情極為沉重。
在兩個月前,鄭國公陶雅病逝,時年五十三歲;而在不久之後,與陶雅關係親近的宋國公劉威同樣病逝。
這兩位老將都是追隨楊行密起家的功臣,一生的功績非同小可,在吳國朝中乃是舉足輕重的老臣,其威望資歷等都是首屈一指。
雖然楊渥處於種種原因,對二人都有一定的防範,不讓二人有插手軍務的機會,但這種防範既是一種必要手段,同時也是對二人的保護。
試想二人若是一直手握兵權,到時候君臣相疑,只怕出事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再有陰險小人居中挑撥的話,二人定然晚年難以安生。
如今二人先後病逝,也算全了君臣之義,所以楊渥下令追封二人為郡王,並且特意下詔恩准由兩人的長子陶敬昭和劉崇景二人繼承國公之位。
當然,他們這種繼承僅僅是楊渥特旨,以示恩寵而已,他們的後人還是要按照正常的爵位繼承之法,逐級降爵,直至侯爵後轉為世襲。
此外,楊渥又詔令將二人的次子召入羽林軍中擔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