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來到了鎮黨委書記鍾濤的辦公室,說:“鍾書記,您聽說過樑健的事情了嗎?”
鍾濤早已經從朱庸良處瞭解到黃少華醒來的事,知道梁健為黃少華醒來出了不少力,心裡頭正鬱悶煩躁著,“怎麼,有什麼事情?”
朱水月道:“據說是梁健喚醒了黃少華,鎮上大部分人對梁健所為都很稱讚。”
鍾濤心裡對梁健更加咬牙切齒,“那又怎麼樣?”
朱水月分管的宣傳工作,這段時間缺乏外宣稿子,區裡每月一考核的任務又很重,於是建議道:“鍾書記,你看我們是否需要對梁健的行為進行一次正面宣傳,把他塑造成尊重領導、幫助別人的典範?”
鍾濤的眼睛差點都掉了出來,他沒想到朱水月盡然如此不講政治,如此不懂他的心情,對於梁健這個他想馬上趕出公務員隊伍的傢伙,朱水月竟然想把他塑造成道德典型,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朱水月狠狠斥責:“你腦子浸水了嗎?別人說某某人好,我們黨委就要宣傳嗎?一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好好回去想想。”
朱水月被罵得狗血噴頭,心裡更是莫名其妙,悻悻地離開了鍾濤辦公室,心中抱怨著:今天鍾書記吃錯藥了吧,用得著這麼罵人嘛!
梁健又開始跟村治保委員樓新江和小隊長費新走村入戶,走了一上午後,又到樓新江家吃午飯。時值秋冬之交,農村裡燒起了菜飯,在屋外就能聞到菜飯特有的香味。梁健敬樓新江和費新兩位。他們這一組,在梁健幾乎沒有出動的情況下,他倆已經搞定了30來戶的簽約工作。
梁健問他們,怎麼能簽得這麼快。樓新江說,你不知道農村裡的人,他們一方面嫌賠償少,一方面又盼望能夠早點簽約、早點拿到錢,他們早已經不想種田幹農活,想拿了現錢早點快活快活。所以,大部分農戶,只要把握他們的這種心裡,稍稍做點思想工作,就能水到渠成的。目前最大障礙,就是村支部書記茅阿寶那幾戶親戚。
梁健倒是想,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個中午就專心跟他們喝酒,感謝他們的幫助。
下午拆遷組碰完了頭,莫菲菲忽然問他:“你有沒聽說史國良出事了?”
史國良是十面鎮副鎮長,分管農業工作。史國良不大說話,屬於悶聲做事、喜吃獨食的分管領導,梁健聽說他也不大喝酒,大家對於他的業餘生活知之甚少,他也很少被機關幹部掛在嘴上,這一點上他也屬於另類。梁健想不出他會出什麼事?
莫菲菲道:“據說,他被區紀委叫進去了。”
“被紀委叫去了?他貪汙受賄了?”
“具體犯了什麼事,大家都不清楚,估計是拿了別人錢。”
十天後,鎮上收到了免去史國良職務的區委檔案。史國良犯了失職瀆職和受賄罪,經過紀委的談話核實,已經移送司法機關處理,也就說史國良將不會再回到十面鎮擔任副鎮長了,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已經宣告結束。
如此一來,鎮上空出了一個副鎮長的職務。
當天晚上,鎮黨委秘書石寧來到了鍾濤家樓下摁門鈴。鍾濤的老婆見是石寧放他上樓。石寧提著一個袋子,上面寫著茅臺的字樣。鍾濤老婆開了門,說鍾濤正在洗澡。
石寧說,那就不耽誤你們休息了,鍾書記一直忙,難得晚上沒有應酬呆在家裡。這兩瓶酒是我表哥從茅臺酒廠買來的,絕對的正宗,所以想給領導嚐嚐。
鍾濤老婆馬來娣謝了謝,拿了酒進屋,請石寧進去坐,石寧卻忙說不坐了,先告退了。對石寧來說,他的袋子裡的東西完全可以替他說話。
馬來娣把酒從袋子裡取出來,又往袋子深處瞧了瞧,果然還有一個封袋,拿出來點了點,裡面是一刀刀的百元大鈔,五刀,也就是五萬塊。
鍾濤從浴室出來,馬來娣問他,這錢能不能收?鍾濤掂了掂那些錢,又想起上次梁健送給他的是一本優生優育袖珍手冊,不由狠得牙床脹痛,這會石寧送的才是真傢伙,就道:收下吧,也虧得石寧有心。我們鎮上史國良進去了,空出了一個副鎮長的位置,我本就考慮讓石寧來幹,應該沒什麼問題。
鍾濤老婆馬來娣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也對官場上事耳濡目染,道:“你不是說過,任命一個副鎮長要區委決定的嗎?你收了石寧的錢,如果事情辦不好怎麼辦?”
鍾濤本也考慮到這一點,但老婆的話卻刺激了他:“你也太把你老公看扁了吧。一個副鎮長職務,我還是搞得定的,區委胡書記要我擔任黨委書記,一個班子的組成,她會充分考慮我的意見,這點建議權還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