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情緒過激,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吳金海有很多缺點,但卻有一個大優點,那就是對老婆子女很好。一聽梁健這麼說,吳金海頓時就跳了起來,大聲罵道:“梁健,你丫畜生,你竟然敢動我老婆孩子,老子……老子……”
吳金海連著說了兩聲老子,卻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梁健拿著手機,含著一絲笑,也不急,等了一會,除了吳金海急促的呼吸聲之外,沒再等到他的什麼狠話後,才開口:“吳老闆,我也是為了你家人的安全考慮。你想,你現在變相綁架了這麼多人,萬一這些人裡的家人有個一兩個思想偏激的,找你找不著,去找你的家人算賬,你想想,你家裡就兩個女人,兩個孩子,這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說你心裡不好過,我這市委書記的心裡也不好過,對不對?”
吳金海呼吸愈發急促,可腦子裡最初的激動憤怒卻有些平靜下來。梁健的話,一開始他信了,此時卻有了些懷疑。梁健是市委書記,是政府人員,在他看來,梁健現在說的這種手段,那是混社會的人用的手段,政府裡的人,喜歡面子,不該用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一邊想著,他一邊慌忙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座機往家裡打電話。嘟嘟地聲音響了很久,卻沒人接。吳金海這剛自我安慰落了些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又忙給自己老婆的手機打電話,嘟嘟地響了半天后,還是沒人接。
這些,吳金海不信也得信了。他站在那裡,心裡翻湧過很多的思緒念頭,最終還是不敢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冒險,於是重新拿起手機,對著那頭還在等的梁健恨恨地罵到:“梁健,算你狠!”
梁健笑道:“狠不狠這種事,都是見仁見智的。在我看來,你就比我狠多了。廠區裡這麼多員工,每個人家裡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這麼把他們關在裡面,想過他們的家裡人嗎?”
吳金海沒說話,梁健知道,跟他說這些,無非是對牛彈琴。但這些話,也不是白說的。梁健是想提醒吳金海,如果妻兒不夠分量,你還有個老母親呢!
吳金海不笨,梁健的用意當然聽得出來。他站在辦公室裡,氣得臉色紅了白,白了青,抓著手機的手,那麼胖,依然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後面沙發上,坐著劉韜。劉韜身邊站著一個頭發染成了五顏六色的年輕人,這都已經快深秋了,還穿著一件短袖,露著那滿胳膊的紋身。臉上,左邊眼角處有個疤,將那隻眼睛的眼尾往上吊,乍一看,挺有幾分兇相。腰上彆著一根黑色的警棍模樣的東西,一手搭在上面,隨時準備抽出來。另一隻手,已經抓在了劉韜的肩膀上。劉韜一臉的厭惡,那一雙普通的眼睛裡,驚人的只有倔強,沒有絲毫恐懼。
“吳哥,要不把這個女人的手指頭砍下兩個人,給那個梁健送過去,保證他立馬老實了!”年輕人狠聲說道。
劉韜面不改色,盯著吳金海。吳金海一把將手機砸在了牆上,砰地一聲,手機鐺地一聲又落到地上,碎成了好幾瓣。吳金海回過頭,朝那年輕人怒吼:“切!切你媽了個逼!老子的老婆孩子都在他手上!”
年輕人不太服氣,再次說道:“吳哥,這梁健,不過就是個嘴硬的貨色!見點血,立馬就聽話了。你相信我,兩根手指,保證那個梁健乖乖把嫂子和孩子都送回來!”
吳金海怒目瞪著他,吼道:“滾!”說罷,抓起旁邊桌上的一個菸灰缸,就朝那年輕人砸去。年輕人躲得及時,菸灰缸砸在了沙發後面的牆上,砰地一聲,很響。不巧的是,彈回來的時候,正好砸在了彎腰躲菸灰缸的劉韜背上,頓時齜牙咧嘴,疼得劉韜差點哭出來。但她還是忍住了,沒吭聲。
見吳金海發這麼大的火,年輕人駭然後,立即灰溜溜地滾了。劉韜坐在沙發上,忍著背上鑽心的疼,想說點什麼,可又疼得根本沒辦法組織思緒。半響,吳金海朝劉韜吼:“還不走幹什麼?難不成還想讓老子送你出去?”
劉韜一聽,勉強站起來,邁步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就疼出了一身汗,眼前一陣黑,腳下也虛晃了起來。劉韜慌忙,彎腰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沙發,喘著粗氣,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這時,劉韜聽得吳金海滿是憤恨地說道:“劉副市長,太和市終於弄了個不得了的市委書記!”
劉韜沒看他,咬著牙重新直起身子,往外走。
從辦公樓到門口,平時要走五分鐘左右。劉韜感覺自己走了很久,卻依舊沒有看到大門。疼痛帶走的力量,讓她連精神都虛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