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之前的接觸中,刁一民有拉攏梁健的想法,但在刁一民這個省書記的眼裡,他梁健不過是顆小棋子,能為其所用,並有所作為,那必然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但絕不是雪中送炭,也就是說,在刁一民心裡,梁健目前還只是處於可有可無的分量。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暴露自己的手段,這是極不明智的做法,換做梁健,在考慮大局的情況下,估計也會選擇放過這個秘書長的位置。
再想深一點,如果陳杰真的因此被弄走,那麼對於刁一民來說,這也是一場對梁健的考驗。如果梁健能在接下去的困境中,破難而出,那才是真正入了他的法眼了。
所以,梁健不得不打算,怎麼不讓陳杰離開這個位置。他必須在類似餘有為這些人之前有所動作才行。
陳杰啊陳杰,你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梁健坐在沙發裡,盯著眼前那杯陳杰泡的紅茶,低聲感慨。
時間一晃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陳杰將自己關在辦公室中沒有動靜,梁健也在辦公室中關著,被陳杰的事情煩著心。而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餘有為轉過轉角,朝著梁健這邊走來。
走到陳杰辦公室門口的他站了站,手抬起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轉身徑直往梁健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他又站了站,似考慮著什麼,半響,才敲門。
“請進。”梁健的聲音傳出來後,他伸手開啟了門,先跨進半個腳,探了下頭,看到梁健在沙發上坐著後,腳才真正邁進來,同時臉上堆上笑,說道:“我看陳杰同志的門關著,就自己過來敲門了,梁書記有時間嗎?”
這也算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梁健笑了一下,道:“有時間,過來坐吧,喝什麼?”
梁健問他喝什麼,卻也沒起身。餘有為一邊坐下,一邊道:“不喝,不喝,我說上幾句話就走。家裡催著我回家吃晚飯呢。”
梁健答:“家裡人就在身邊就是幸福,我是想回家吃晚飯也吃不到啊!”
“其實,太和賓館的廚師手藝挺不錯,天南地北的,基本叫得上名的都會做。梁書記要是想念家鄉菜,就吩咐下去,讓他做幾個,雖然比不得家裡的,但聊勝於無嘛!”餘有為笑道。
梁健點點頭,然後岔開話題,假作不知地問:“餘部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餘有為面露些許為難,欲言又止。梁健暗自冷笑,想,戲倒是演得挺好,不去演戲可惜了。口上卻道:“餘部長有什麼話就說好了,在我面前沒什麼不好說的。”
餘有為似乎是因為梁健的這句話鼓舞,才鼓起勇氣開口:“其實這話不應該我來說,畢竟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但是實在是今天我也是被電話給鬧煩了。梁書記,你是不知道,今天下午,我那邊辦公室接了一百個電話沒有,七八十個總是有的,都是來……”剛說得興起的餘有為突然停了下來,再次露出為難之色。
梁健心底冷笑不止,臉上依舊一本正經,鼓勵他:“打電話來說什麼?話不要說一半嘛,儘管說!”
餘有為嘆一聲,道:“都是為了陳杰同志的事情來的。組織部和紀委都是管幹部的,所有有些人就有些分不清楚,這電話就都打到我那去了。一個個都在說陳杰同志的事情,要求對陳杰同志進行處分。其實,我看了視屏,也清楚,陳杰同志在這件事情上,也有委屈。什麼猥褻未成年,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這整個視屏中,陳杰同志唯一碰了那小姑娘一下,還是為了保護她不被砸到。但,事實雖然如此,可事情的影響實在惡劣。我是太和市土生土長的,在這太和市政府也待了很多年,對這裡有感情,所以,越個界,想來問問梁書記,這件事打算怎麼處理。”
餘有為說完,看著梁健,臉上表情要多真摯就有多真摯。梁健要不是對他的為人早就有所知曉,怕是要被迷惑了。
梁健回答:“餘部長操心了。不過,餘部長關心政府形象,關心我們的幹部同志,也是應該的。這件事情怎麼處理,我還在考慮中,畢竟就像你說的,陳杰同志也是有委屈的,我們不能為了平息事態,就不顧我們幹部的情緒,不顧事實情況。這樣的話,不僅寒了我們陳杰同志的心,也會在其餘幹部同志的心裡,留下不好印象。餘部長說,對不對?”
餘有為自然不會說不對,連著說了兩個對字後,道:“那梁書記好好考慮。不過,最好也別拖太久了,我怕輿論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反而是被動了。”餘有為說著,又呵呵笑了兩聲,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我年紀大了話比較多,比較囉嗦,梁書記別介意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