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得郎朋的心裡都慌了一下。
“她沒有死!”他說得很認真,很鄭重,一字一句。與其說他在告訴郎朋,倒不如說是在說服他自己。
郎朋定了定剛才被他目光忽然嚇到的心情,回答他:“其實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她已經死了,不是嗎?”
“不,她沒有死!”他否定的無比堅定。郎朋卻不信:“那你為什麼要用福爾馬林把她泡在浴缸裡!福爾馬林是用來泡屍體的,這誰都知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他僵在了那裡幾秒後,忽然發狂:“她沒死!她沒死!沒死!她沒死……”
郎朋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去看他,他坐在那裡,已經不再癲狂,可目光呆滯,嘴裡不停地呢喃著她沒死三個字。
郎朋嘆了一聲,想了想,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沒瘋。我也能猜到,你殺人應該也是為了她。我很佩服你對你妻子的愛,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要選擇用自殺這種方式離開你?你覺得她會接受你用這種方式來拯救她嗎?她不會的!因為,她愛的不是一個殺人狂,也不是一個專業殺手,她愛的是一個簡單的他,沒那麼複雜的身份,也沒那麼血腥的手段。”
他還在那裡囈語著,郎朋走了出去,關了門。李端站在玻璃後面,看著他的目光很奇怪:“頭一回發現,你還有這麼好的口才?”
郎朋心情有些沉重,沒搭理。雖然他知道,裡面估計很快就會撐不住。但是他很不喜歡用這種方式,因為這本是一個可以不必發生的場面。幾乎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陰暗的一面,只要不被激發出來,那就還是普通大眾,甚至是個好人。而他,只是運氣不好。
果然,裡面的沒撐多久,就願意招了。但是招之前,他讓郎朋同意他一個要求。
郎朋同意了,因為他知道他會提什麼要求。
他說,他要親自給他的妻子下葬。
李端在外面聽到,怕郎朋一衝動答應,忙敲門打斷了他們,叫出郎朋:“這個事可不能輕易答應,他不是一般的罪犯,不能掉以輕心。”
“他不會怎麼樣的。”郎朋說。
“他不會怎麼樣,不代表其他的人不會怎麼樣。”李端又說。郎朋沉默。
他轉身又回去了,沉默了一會回答嫌犯:“我做不了決定,但我會替你爭取。不過,口供你要先給我。”
嫌犯抬頭盯著他看了一會,點頭同意。
錄口供用了很長時間,因為他殺那兩個人用了很長時間。梁健他們猜得沒有錯,確實是那個外省的老總僱傭得他,可是,早上在約定地點等他卻不是這個老總。
郎朋聽到這裡問他:“你見過那個老總?”
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等你不是那個老總?”
“因為等我的那個人,已經被我殺了。”嫌犯回答。郎朋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驚訝地問他:“你是說在約定地點等你的是谷家的那個老爺子?”
“他叫谷豐。”
“他為什麼會在那裡?”郎朋問。他原本以為是那個老總僱傭嫌犯去殺了谷豐,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實。
嫌犯想了一下,回答:“他應該是我的僱主約來的。他沒帶錢,我抓了他之後,僱主就打電話過來了,他說,只要我殺了谷豐,就能把原本答應的錢給我。”
“多少?”
“五十萬。”
兩條人命,就值五十萬。郎朋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合適。
“那他給你了嗎?”他問。
嫌犯搖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殺谷豐?”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你妻子是什麼時候自殺的?在你殺谷豐之前吧?”
嫌犯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郎朋,有些意外。他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將谷豐的屍體放到了垃圾場。”郎朋回答。
嫌犯不太能理解。郎朋沒再解釋。
口供錄完,其實對整個永成鋼業的案子並沒有多大的進展,郎朋正準備給梁健打電話的時候,王世根的電話先進來了。
接通電話,郎朋先說:“兇手招了,這案子可以結了。”
“僱主對嗎?”王世根問。
“對。”
“那完了,這案子又得耗一段時間了。”王世根忽然說道。郎朋愣了愣,然後臉色一變,問:“不會死了吧?”
“死得比前面兩個幸福,一槍爆頭。”王世根回答。他似乎正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