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說:“不不,我在樓上,走,去我辦公室看看,難得你過來一次,到我那裡喝杯茶。”
雪嬌原本怒氣衝衝要來找胡書記,聽梁健說胡書記不在,氣無處可發,也想找人說說,便跟著梁健上樓來到組織部。部裡有些人見梁健帶著一個美女,都好奇地瞄瞄他們。雪嬌年輕漂亮,引起部裡某些人一番猜測。梁健不去管,開了門,將雪嬌讓進來,用方羽送的玻璃杯泡了一杯茶,遞給雪嬌。
雪嬌朝漂亮的玻璃杯看了眼,如換在平日,她肯定要對這麼好看的玻璃杯讚揚一番,可今天她沒有心情。不是今天沒有心情,她已經好久沒有這個心情了。自從她向朱懷遇提出要跟他結婚,去馬爾地夫度蜜月被婉拒後,她就一直沒有好心情。
梁健問道:“今天怎麼會想到來找胡書記?有什麼事嗎?”雪嬌說:“為了我和朱懷遇的事情。”梁健鎮定地說:“你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麼?”雪嬌說:“他不願跟我結婚。”梁健說:“他以前答應過跟你結婚嗎?“
雪嬌說:“他以前說起過,說現在的婚姻沒有激情,我說那麼我跟你結婚,他也沒有反對。可如今我真的提出來,他又反悔了!”梁健暗罵,這個朱懷遇當時被雪嬌美色所迷,肯定是說過願意跟他結婚什麼類似的話。
如今再去辯解當時答應與否已經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要穩住雪嬌的情緒。梁健看著雪嬌說:“雪嬌,你應該記得,剛才我們在下面區委辦的時候,有一男一女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吧?”雪嬌點點頭說:“當然。”
梁健說:“你知道其中的女人是誰嗎?”雪嬌眼珠咕嚕嚕轉了幾圈,問道:“是誰?難道是區委書記胡小英?”梁健說:“正是她。”雪嬌頓時憤怒了,刷地站了起來:“肯定是朱懷遇讓你這麼做的,他這個人!”
梁健冷靜地說:“雪嬌,你坐下。”雪嬌還是站在那裡。梁健說:“看在我們也是朋友一場的份上,我請你坐下。”雪嬌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氣:“你想說什麼?我是不會聽的。”
梁健也不在意,笑著說:“你聽不聽沒有關係,你先坐下來,我又不是老朱,你沒必要對我發火。”雪嬌心想,他說得也沒錯,如果對梁健發火,她無非是多得罪一人而已。便說,“但你是幫老朱的!”
梁健說:“請你放心,我是不會單幫著老朱這一面的。”雪嬌說:“可是,你分明在幫老朱,剛才胡書記經過,你沒有告訴我,你還能說不是在幫老朱?”梁健說:“我承認,我是在幫老朱,同時我也是在幫你。”雪嬌說:“我不相信,我不想聽。”
上次,表妹蔡芬芬來過自己辦公室,也聊起過雪嬌的情況,她說,她和沈鴻志一起都勸過雪嬌未果。從今天梁健和雪嬌的交談中,他也深切感受到,雪嬌的思想工作並非那麼好做。
有些女孩子,人長得漂亮,頭腦卻簡單的很,有些一根筋,想好一個事,就會不計後果,往這個方面去想,撲向這個方向去做,就是用一頭牛也不一定拉得回來。雪嬌恐怕就是這樣的女孩子。梁健心道,跟這樣的女孩子交談,千萬不能著急。
梁健說:“雪嬌,你去過杭州嗎?”雪嬌奇怪梁健怎麼突然就問起了浙江的杭州市來,雪嬌說:“當然去過,杭州,人間天堂呀!”梁健說:“那麼,你看過杭州內西湖的荷花嘛?”雪嬌有一年夏天去杭州,看的就是盛夏的荷花和蓮蓬。雪嬌說:“當然看過。”
梁健說:“夏天經常下雷陣雨,下雨的時候,雨滴打在荷葉上,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雪嬌說:“馬上就會滑下去。”梁健說:“這就對了。”雪嬌說:“什麼對了?”梁健笑說:“我現在覺得,你就是一朵荷花。”
被人比喻成荷花,那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清純、高雅,雪嬌當然高興,可後來一想,又覺不對。因為梁健講到雨水打在荷葉上就滑下去了,這不等於是說梁健說的話,她都沒聽,讓它滑下去了!雪嬌收緊了舒展的笑容說:“你的意思是我聽不進別人勸,對吧?”
梁健說:“不僅僅你如此,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這樣的。特別是對於自己太在乎的事情,越在乎我們越聽不進勸了!”雪嬌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說:“可能是這樣吧。可你知道,我有多麼愛朱懷遇嗎?”
梁健說:“我知道你愛他。如果真的愛他,就別再逼迫他了。我相信,他肯定也是愛你的,但一旦進逼,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只能把對你的愛忘掉,來對付你的步步緊逼。愛是沙子,往往我們想要抓得越緊,留下的就越少。”雪嬌說:“可是,他騙了我,傷害了我。”梁健說:“所以,你也想傷害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