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號碼,也是正常的,之前我們沒有透過電話。我是胡小英。”
聽到“胡小英”三個字,梁健心中一驚,胡小英怎麼會直接打電話給我。會不會是假的?再仔細辨別電話中女人的聲音,這下終於分辨了出來,她應該是胡小英本人。梁健提高了聲音道:“胡書記,您好。”
胡小英說道:“馬上要下班了。我想請你留一下,六點四十五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行嗎?”
梁健心想,她怎麼會讓我晚上去見她呢?心中不由一陣狐疑,但既然區委書記這麼邀請,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剛剛答應朱懷遇晚上一起吃飯,看來只有推掉了。
電話那頭的胡小英,也聽出了梁健的遲疑,就道:“如果你有事,我們再約時間也行。”梁健想,上次是自己遲到,才沒有見到她,這次既然她主動聯絡,不該再推了,就道:“胡書記,聽你的,不用再換時間。”
胡小英高興地道:“那好,就這麼定了。”
掛了電話,梁健馬上給朱懷遇打了電話,朱懷遇一聽是區委書記找梁健,他也就不勉強了,說與蔚藍的晚餐推後好了。在這個方面,梁健很佩服朱懷遇主次分得很清楚。於是,跟朱懷遇提了自己的兩點疑問:“一是為什麼約在晚上見面?二是為什麼是胡小英自己打電話來呢?而不是胡小英的辦公室主任陳政?”
朱懷遇道,這的確是問題,一般情況下,區委書記召見下屬,都是在白天的,何況胡書記又是女性;其次,一般情況下,區委書記要見人,根本不需要自己打電話,總是讓秘書聯絡,目前胡小英雖然沒有秘書,但也可以讓區委主任聯絡。所以,也真有些奇怪。
“不過”,朱懷遇又道,“如果換個角度想,也很容易解釋,比如胡書記日理萬機,只有晚上有時間見你,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晚上召見;另外,也許委辦主任暫時出差了,或者她本人喜歡親力親為,就自己給你打了電話,也未可知。”
被朱懷遇正反兩面這麼一分析,梁健都覺得有道理,反正去了就會知道,也就懶得胡亂再猜測了,等著去見胡小英。
時值晚上六點,胡小英剛從外面回來,將就吃了駕駛員買的盒飯,就權當一餐了。這些天,胡小英一直高興不起來。
下午,她去了區紀委的辦案點。區紀委正在查辦十面鎮黨委書記鍾濤案。從外部的監控錄影中,胡小英看到已經被採取“雙規”措施的鐘濤。
這個人,曾經是她的同學,而且是她到十面鎮後提拔的第一個鎮黨委書記,她曾經希望他能夠成為自己的一條臂膀,結果一切都出乎意料。這裡所說的出乎意料,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鍾濤腐化墮落,竟然涉及貪汙受賄;二是有人想要整倒鍾濤的目的非常可疑,鍾濤的案件,並不是區紀委自查自辦的案件,而是市紀委交辦的案件,這樣一來,她都沒辦法暫時保住鍾濤。這說明,舉報人非常瞭解她與鍾濤的關係,避開了她直接向市紀委舉報,並且提供了確鑿的證據,使得市紀委直接進行交辦。
雖然一切都還沒有說破,但胡小英已經敏銳的感覺到,這次鍾濤、秦軍正的落馬,對她這個區委書記的用人權是一個打擊。怎麼說呢?區委書記掌握用人權,但如果你使用的人,特別是剛提拔任用,就經不起考驗,出了問題進去了,那麼誰能保證你之後用的人有過硬的政治素質呢?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對你的用人提出質疑,其結果就是削弱自己手中的權力。
意識到了這一點,胡小英的手心就有些發冷,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椅子的皮把手。看來,有人雖然打擊了鍾濤,其實是在覬覦她的這把椅子。她一下子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長湖區局面的複雜性。
鍾濤案發之後,胡小英跑到宏敘市長的辦公室,把有關情況進行了彙報。宏敘市長聽完了彙報,先是沒有說話,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左手臂卻伸著,手指尖在桌子上“叭叭叭”有節奏的敲擊著。胡小英知道,這是宏市長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所以她不敢說一句話,等待著領導的指示。
宏市長手指突然停了下來,食指彈在空中,其他手指放在桌面上,宏市長道:“小英啊,還是那句老話,人才是關鍵。你要在長湖鎮站穩腳跟也好、扭轉局面也好、呼風喚雨也好,關鍵還是要有人。我在鏡州市,也有低落的時候,也有被人暗算的時候,但還是過來了。現在,你就要把眼前的困境,當做是命運鍛鍊你的一道考題,你就調動全身的細胞去解題吧。我相信你能行的!到時候,你的境界又上一個層次了,人都是這樣,一步一步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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