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來,我們也會處理好的。一定要過來嗎?那也好,給我們一次敬地主之誼的機會……我們去機場迎候您!”
放下了電話之後,沈偉光是滿臉的凝重。然後,他轉向了鄭肖,說出了剛才打電話來的首長名字。鄭肖吃驚地道:“首長要親自陪同廖凱同志過來?那怎麼辦?”沈偉光很緩慢得道:“這次恐怕只能放人了。”鄭肖心裡樂了,看來沈書記也抗不住上面的壓力了。沈偉光都扛不住的壓力,梁健又能如何?
鄭肖就急不可耐地道:“沈書記,我這就去放人!”沈偉光卻制止了他:“現在不要放。等明天首長和廖凱同志到了之後再放人。廖凱同志擔心這樣把廖聰放出去,又會惹出事來,所以要親自把廖聰接回去。況且,梁健副省長這邊,我也要去做做工作。”鄭肖說:“是,那就等明天。沈書記,我去準備一下,先告辭了。”沈偉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沈偉光找來了梁健,對他說了華京首長的要求。
初冬的陽光在窗外盪漾著,給人以很溫煦的感覺。但是,梁健卻是越聽越冷。沈偉光說的那個首長,梁健當然是知道的,在華京手握重權,沈偉光肯定是得罪不起的,也不想得罪。所以,聽沈偉光說,可能得放人的時候,梁健也沒有責怪沈偉光,他說:“沈書記,我能理解你,我也願意聽從你的意見。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沈偉光心裡本來為自己的食言,有一絲的歉疚,就道:“你說吧。”梁健就道:“今天下午去迎接首長,我也想去。”
沈偉光很是不解:“你也要去嗎?你不怕到時候會尷尬嗎?也許廖凱和首長都已經知道,你是不主張放人的。我們不能排除某些人已經將你向民眾承諾的影片,也給廖凱看了。”梁健一笑道:“我不怕尷尬。”沈偉光還真是有些佩服梁健的勇氣了,只好說:“那行,下午就跟我們一起去機場迎接吧。”
梁健從沈偉光的辦公室出來,並沒有非常落寞。這種情況,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他也相信,廖凱是有能量的,否則也不可能在部隊混到這樣的位置。
因為有所預料、所以早有準備。昨天晚上,他才會打電話給了老唐。然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老唐的作用還沒有發揮出來。老唐的作用,什麼時候能夠發揮出來?發揮出來之後,是否能夠抵銷那個首長的能量,都不得而知。要說,梁健心裡沒有一絲的擔憂,那是假的。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梁健也早就練就了不到最後一刻永不放棄的樂觀。
從省委大樓出來,梁健打了電話給牛達,讓他通知駕駛員一起去一個地方。在等待車子上來之前,梁健一直站在陽光下。他看著樹木、車子、花圃、大樓都普照在陽光之下,非常亮眼。但他同時也看到了,每一樣東西都有陰影。
只要有陽光,就會有陰影。不要因為有陰影而悲觀,只要陽光足夠強烈,陰影就只能存在於背面。
梁健上了車,他對牛達說:“去看看被車撞的孩子和老人的遺體。”牛達心中一怔,本來想要勸說梁健別去了,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他知道這個事情,梁健肯定已經想好了。牛達與寧州市局長徐敏麗聯絡了,徐敏麗說她也要一起去。
於是他們又順路去接了徐敏麗。徐敏麗坐在了梁健的身邊,白皙、乾淨的臉上,再次染上了一絲憂色:“梁省長,我接到了鄭廳長的電話,他說,下午華京方面有首長陪同廖凱一起來接走廖聰。如果那樣的話,梁省長你對公眾說的話……”
梁健替徐敏麗繼續說下去:“我對公眾、對受害者家屬的承諾,就沒有辦法兌現了。公眾肯定會對我很失望,也會把影片發到網上去,逼我主動辭職。這就是等著我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