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層大樓的三樓靠西的一間房間門口,坐著兩個年輕人,一個在打盹,一個在抽菸提神。房間裡,擺設簡陋,除了一張床之外,只有一個凳子。這張凳子,還是剛才王雪娉進來的時候,這裡的人給特地送進來的。
王雪娉就坐在這個凳子上,她的對面坐著一個鬍子拉碴,神容憔悴的男人。兩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王雪娉的眼眶紅著,顯然剛剛是哭過。
她哭是因為她從沒見過洪兵如此狼狽過。在她的印象裡,洪兵從來都是白襯衫西裝褲,精神矍鑠,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看人的目光,溫和但不軟弱。
可此刻,他不僅狼狽,連眼睛裡都沒了光,這才是讓王雪娉心疼的地方。她無法想象,在這個只有一張床的房間裡,這些天,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想著,王雪娉剛止住的眼淚,又滾了下來。
洪兵看到,抬手輕輕地將那滴眼淚給抹去了。然後問:“你怎麼過來了?他們怎麼會允許你進來?”他的聲音嘶啞,看著王雪娉的目光裡,滿是擔心。看來,他們兩人之間,不管王雪娉對他有沒有愛,洪兵對她肯定是有愛的。
王雪娉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回答:“我有個朋友知道了我的事情,託了點關係!你放心,他肯定會把你從這裡救出去的!”
洪兵灰暗的眼中,猛地亮起一抹光。可這抹光才亮起,忽又暗了下去:“這次要陷害我的人背景很強,我懷疑,紀委的人應該也有牽涉進來。你那位朋友,恐怕是幫不了忙的。雪娉,我真的沒做過那些事,你相信我嗎?”
王雪娉忙不迭的點頭,口中喃喃:“我相信!我相信的!你是什麼人,我心裡很清楚。你平日裡,連別人請你吃頓飯都不肯的人,怎麼可能會去做這些事情。”
洪兵笑了,很欣慰的笑容,在他鬍子拉碴的臉上,讓人更加的心疼。
“謝謝你這麼信任我!”洪兵輕聲說道。
王雪娉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忙轉過頭去,不想讓他在這個時候再被她的眼淚所煩擾。
“雪娉,你回去吧,跟你朋友說一聲,謝謝他的幫忙。不過,還是不要管我的事情了,免得惹火燒身,連累了他!”洪兵等王雪娉扭回頭的時候,輕聲說道。
王雪娉愣了一下,旋即道:“你放心,我的朋友也不是一般人。他肯定能把你救出去的。你現在只要好好等著就可以了。”
洪兵將信將疑地望著王雪娉,他從沒聽她說起過有什麼高官的朋友。不過,望著王雪娉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他實在不忍心打擊她,便點了點頭。
兩人正是情誼濃時,魯書記帶著寧海已經到了這邊。
走進倪金的辦公室,倪金立即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迎了上來,目光掃過魯山,落在寧海的身上,笑著伸出雙手,道:“寧秘書,有失遠迎,抱歉!快請坐!魯書記,也請坐!”
握了手後,三人都坐了下來。倪金看向寧海,問:“寧秘書這連夜趕來,我聽魯書記說,是為了洪兵的事情,對嗎?”
寧海點頭,道:“相信魯書記應該跟你大概說過了,有同志跟省裡反應,說洪兵同志是被陷害的,所以,喬書記希望能夠對洪兵同志的事情進行重新審查!”
倪金面不改色,接過話,道:“不知道跟省裡說洪兵同志被陷害的這位同志,有沒有實際的證據?”
寧海看了他一眼,道:“證據自然是有的,不然喬書記怎麼會連夜派我來鏡州!”
倪金眼裡眸色微微一暗,略一沉吟,又問:“那不知道寧秘書有沒有把相關證據帶來,可否讓我看一看?”
魯山在一旁一直沒插畫,聽到倪金這話,心想,倪金這老小子竟然還想將寧秘書的軍,還真不怕喬書記把火撒到他頭上?
他正想著,寧海開口了:“不好意思,倪書記,這個證據恐怕你不能看!”
倪金眉頭一皺,道:“為什麼?”
“我今天過來,有兩個任務。第一個任務就是確認洪兵同志的人身安全。第二個任務,就是來通知倪書記,從現在開始,洪兵同志的事情由省裡接管。明天早上,省紀委的人會過來接管洪兵同志。他們沒來之前,先由我接管!”寧海看著倪金,有條不紊地說道。
倪金愣了一下,旋即臉色就沉了下來。他沉吟了一會,道:“省裡要接管這個事情,我沒有意見。不過,總不能寧秘書你說一句接管,我就把人交給你吧?既然有規定的流程,那我們就應該要按流程走,寧秘書,這個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寧海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