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讓他跟唐家脫離關係呢,和老唐保持距離呢。
世事真是難料。那時候,他何曾有想到過,項老和老唐之間,竟也會有這樣和諧的一天。
但,表面的東西永遠都很難說明內在的實質。項老和老唐都是成了精的人,逢場作戲,也很難說。不過,即便是逢場作戲,也挺不錯,至少此刻他不用為難。
到了包廂,一進門,裡面還有個人坐著。
梁建一看,就認了出來。這個人,他雖然未曾當面見過,可也不陌生。而且,他們之間其實還有過聯絡。
“胡委員,沒想到你也在。”項老進門看到優雅地坐在那的胡青蘭,驚訝地說道。
胡青蘭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跟項老握了手,打了招呼。老唐笑著說道:“青蘭跟我是莫逆之交,沒想到,跟親家你似乎也關係不錯。”
項老說:“胡委員和我,曾經是同學。”
胡青蘭接過話:“何止是同學,我還是你和芊芊的媒人呢!”
項老笑了起來。
“這麼看來,我老唐和你還真是有緣分。”老唐笑著說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胡青蘭將目光落到了梁建身上,道:“梁建,你好。”
梁建忙應聲:“胡委員,您好。”
胡青蘭笑:“你這一生胡委員一叫,可是把我跟你父親的關係給叫生分了!”
梁建想到之前胡青蘭讓他叫胡姐,可胡青蘭是老唐的朋友,這一聲胡姐一叫,不就是亂了輩分。他想了想,決定喊一聲胡姨。無論是從胡青蘭的年紀,還是她和老唐的關係,這一聲胡姨都是合適的。可還沒出口,老唐卻忽然朝胡青蘭問道:“你是不是讓梁建喊你姐了?”
胡青蘭看他一眼,道:“怎麼?不行?”
老唐苦笑不得,道:“你說,他叫你姐,我是他爸,那你是不是要叫我一聲叔?”
“你想得美!”胡青蘭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分開叫不行,我這輩子別人從來都是叫我胡姐,聽不習慣其他的。”
老唐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對梁建說道:“你聽她的吧,叫胡姐就胡姐吧,反正佔便宜的是我!”
胡青蘭無所謂地笑笑,梁建只好喊了一聲胡姐,可心裡彆扭極了。
坐下後,一開始,大家說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胡青蘭先提起了那壺已經燒開了的水。
她說:“老唐,梁建跟郭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現如今,蔡根已經在行動了,郭那邊雖然暫時看著似乎沒什麼動靜,但我估計暗中應該也已經有所動作了。你現在也回來了,想好了什麼時候入場嗎?”說著,她轉頭看向了老唐。
老唐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沉吟了一會,道:“入場好說,但是這件事目前是華京市委書記蔡根在主導,這個不太行!”
“那你的意思?”胡青蘭微微眯了下眼睛。
老唐忽然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了一旁沒說話的項老,問:“親家,你的意思呢?”
項老抬眼看了下老唐,然後笑道:“老唐,你這可不厚道,你自己想好的答案,自己不說,要借我的口。怎麼,怕青蘭同志不同意,所以就想讓我來唱這白臉?”
胡青蘭多麼聰明的人,項老這話剛落地,胡青蘭立即就明白了,這兩人想的是誰了。她眉頭一皺,目光從梁建身上一掃,然後說道:“不是我覺得梁建實力不夠,但梁建畢竟年輕了點,他來做這主導,恐怕不太合適。而且,容易得罪蔡根。”
老唐一聽這話,卻哼了一聲,道:“蔡根此人,遲早是要得罪的。”
胡青蘭皺了眉頭:“這話怎麼說?”
老唐沒接話,項老像是跟老唐早有溝通一般,竟代替他回答到:“蔡根已經在跟周家接觸了。”
“周家?”胡青蘭一愣,問項老:“他不是你的學生嗎?怎麼會跟周家扯到一起?”
項老苦笑一下,道:“老師退休了,學生自然就不再是學生了。以他的野心,選擇周家,不足為奇。”
“這麼說的話,那梁建和他之間,倒是遲早會有一戰。”胡青蘭語氣顯得有些沉重。但,她很快,話鋒一轉,道:“但是不管如何,目前來說,梁建和蔡根是在一條戰線上的,我們現在就開始把他擠出去,萬一他跟郭走到一起了怎麼辦?蔡根雖然勢頭沒有郭猛,但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潛力股。”
老唐說:“他跟郭是絕對不會走到一起去的。”
胡青蘭看向他,問:“為什麼這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