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堂?”周棄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
“我有個結義的哥哥,他擅長四處探聽訊息,便和其他人成立了個‘知天命’,現在他就如個江湖百曉生。”沈華宣低聲道,“他有幫我把天命堂打理得很好。”
“江山代有才人出——卻不知你這結義哥哥……”荊夢初笑道。“他叫羅敬傑,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沈華宣答道。
“那可真是不錯。你可要好好經營天命堂,到時和知天命聯手,定然會大利於江湖。”周棄沉吟。
此後,沈華宣與周棄幾人的聯絡漸漸少了。他接受了周棄的建議,專心經營天命堂。他先名天命堂以文——江湖上稱“天命堂”為江湖第一大文派,採各家之優匯於書畫歌樂。
數年過去,周計也慢慢長大了。
周棄告訴了他名字的事情,卻沒有告訴他原因。即使小周計不停地問,周棄也不答,只是苦笑。周棄和荊夢初教周計武功,偶爾沈華宣來了,他們還會請沈華宣教他讀些文章。
轉眼間,數年過去。
某日深夜,許久未來的沈華宣終於帶著倦意,叩響了周家的門。
“前輩……我剛剛聽說……”沈華宣咬了咬牙,“嶽元帥被十二道金牌召回,那皇帝老兒合計那秦檜……”周棄連忙捂住沈華宣的嘴:“江湖人,言行慎重!皇帝的親信到處都是,萬一被抓個正著豈不糟糕!”
“晚輩省得。”沈華宣吁了一口氣,“他們似乎要對嶽元帥下手了,所以這金兵……只怕打不成了,這江山也難以奪回來。”“安定了有十年,我不向往爭鬥了。既然……國不能復……讓我國的百姓生活富裕也就罷了。戰爭真正的可怖遠遠大於你們所想象的。”周棄似乎變得有些軟弱。
“前輩……”“我知道你還年輕氣盛著,恐怕聽不進去我這番話。”周棄還是笑了,“有時候,還是順天命罷。”
“可是前輩……我們……我們也要努力試試不是嗎?”沈華宣急道。
“年輕人還可以闖蕩闖蕩,但是時間久了,就會感受到生命的無奈。”周棄意味深長道,“當年我離家出走,到現在這麼多年一直未曾回去過。因為周家……實在是……難以理喻。”
“前輩的教導晚輩記下了,只是——我一定要將天命堂發揚光大,爭取……撼動朝廷,共謀抗金。”沈華宣毅然。“朝廷……不過想安於現狀苟且偷生罷了!沈兄弟,若與朝廷沾了邊,務必要小心。”周棄苦口婆心道。
“晚輩明白。”
二人又談了幾句,沈華宣便連夜趕回去了。
“希望嶽元帥……平安無事啊。華宣……也要平安無事。”周棄的心頭總有一團揮之不去的陰霾,讓他難以安心。
這一趟,沈華宣走了很久。
他讓羅敬傑專心掌管知天命,自己則親自掌管著天命堂眾多事物,例如指點詩章、評寫書畫、撫琴吹笙、整稿付梓、宣文傳名、招攬賢人……
他很能幹,但他算不過天命。
數月之後,沈華宣來找周棄,順路給周計帶了個魯班鎖當禮物。
可他的眼前,唯是斷梁殘瓦。
他驚在那裡,許久沒有緩過神。
周圍的村人見這面熟的中年人又來了,不由得湊上去,告訴他這裡發生過什麼。
——深夜,火光乍現,沒有人逃出來。
沈華宣怎麼能相信!
他二人武功何等高強,怎麼會被這小小火災困住?
他揪住一個村人的衣領,又無奈地把他放下。
眼前,即使不相信,已是真相的事實也不能改變。
沈華宣失了學生,心神恍惚,心疼不已!沈華宣失了摯友,心如亂麻,心痛如絞!
他去追查,他和天命堂、知天命一同追查!
杳無音訊,無功而返。
人,終不得知天命。
沈華宣認了。
“可這……一定不是天命!”沈華宣固執地這樣認為。可他找不到證據,找不到兇手。
天命堂發展得愈加壯大,卻仍然是文名勝過武名。為方便管理,沈華宣分天命堂為南苑、北軒,南主文,北主武。他一面操持天命堂,一面四處找尋周棄一家事件的知情人。
沒有結果。
又過去了好幾年,一個名字漸漸出現在江湖人的口中:周計。
沈華宣意圖尋找周計,卻因為手上事務繁忙,又需去一趟西域,外加周計常不知所蹤,他一直沒能找到那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