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成群,又喜歡逛秦樓楚館,儘管梁王妃顧婕羽是個善妒的女人,可對於自己的丈夫卻絲毫管不住。開始時也曾又哭又鬧,可蕭翔沒有半點示弱的表示,顧婕羽的父親不過是沒有實權的太傅,皇上雖是蕭翔的大哥,卻又從來不管這個兄弟,所以顧婕羽投訴無門,到最後只能咬牙忍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翔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喜歡做出真名士自風流的模樣,與京城中那些所謂的才子交往。在一起無非就是吃喝玩樂、依紅偎翠。
蕭然進來的時候,滿園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們便把目光齊齊地投在了他身上,而那些本來搖頭晃腦,裝作正在細品音樂或舞姿的“才子”們也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位彷彿剛從瓊樓玉宇中降落的男子,金冠束髮,白衣飄飄,年輕而俊美的面容映著滿園陽光,舉手投足間有說不出的俊逸瀟灑。
蕭翔不覺停了手中的棋子,一眼不眨地看著遠遠走來的那位少年,心中湧起翻江倒海般的妒意。憑什麼這小子可以沾盡春光,得盡上天的眷顧?憑什麼他文韜武略、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樣樣精通,還長著一副令全天下女人為之痴狂的好模樣?憑什麼大哥將他捧在掌心,事事偏袒他,處處維護他?憑什麼他犯下無數條王法,卻被大哥輕描淡寫地一筆勾掉?憑什麼……憑什麼他有這麼好運!
向趙昶使個眼色,蕭翔唇邊勾起狐狸般的笑容:“臣相,我三弟來了。呆會兒一切按計劃行事。”趙昶會意地點點頭。
趙昶看著蕭翔,眼裡滿是讚許的笑意:“王爺年紀雖輕,卻是我輩中的佼佼者,心機手段非臣等可及。臣比王爺年長了一輪,卻是虛度年華,真是慚愧啊慚愧!”
蕭然走上涼亭,趙昶立刻起身見禮,蕭然微笑擺手:“趙臣相,不在朝中,不必多禮。”蕭翔也站起來,一把拉住他的手,狀極親密,將他帶到長廊中,向眾文士引見。那些文士中有幾人是翰林院的,也有一些世家子弟。
蕭然本是長寧第一才子,所結識的詞人、學者、畫家、琴師不計其數,在他眼裡,眼前這些多是附庸風雅之輩,可因為是二哥相邀,他不便推辭,更不好駁了二哥的面子,因此溫文爾雅地一一見禮,那種絕塵的氣質引得眾人讚歎不已。
蕭翔與趙昶停了對弈,拉起蕭然一起坐進長廊。長廊裡擺著一張張長桌,上面放滿水果、菜餚、美酒,那些文人們邊飲邊聊、邊賞歌舞,好不愜意。
蕭翔殷勤地給蕭然斟上酒,道:“現在是小酌,呆會兒賞完歌舞,我們再盡情地喝。”頻頻勸酒,蕭然不便推辭,只得陪著他一杯杯飲著。
歌舞一輪又一輪地進行,那些文士們開始有些索然寡味了,紛紛向蕭翔投去暗示的目光,蕭翔會意,揮退湖心亭中彈琴、跳舞的女子,笑著對蕭然道:“三弟,我的這些朋友們早就聽說三弟的大名,只恨無緣結識。大家都知道三弟才華橫溢,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琴棋書畫無所不能,今日大家有幸在此相聚,三弟可否看在愚兄的份上,為大家撫琴彈唱一曲,讓大家一飽耳福?”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興奮起來,歡呼、慫恿聲此起彼落。
蕭然覺得今天好象不勝酒力,才喝了幾杯,腦子裡已有些暈乎乎了。但又不好推辭,只能點頭稱是,走到湖心亭的琴邊,端正坐下,略一沉吟,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弄兩聲,天籟之音伴著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一支《金縷曲》隨風盪漾在園中:
然也狂生耳,偶然間,輜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唯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意,不通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盡英雄淚。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它,蛾眉謠諑,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尋思起,從頭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後生緣,恐結他生裡。然諾重,君須記。
蕭翔半眯著眼睛,一邊裝作細心聆聽,一邊唇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三弟啊三弟,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敢做這樣的詞,不怕被大哥聽到打斷你的腿。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生在皇家,讓你覺得痛苦麼?尋思起,從頭翻悔,你若翻悔,大可辭官不做,滾到民間去,何必還要留在京城。一面為大哥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一面又感嘆身世、細數滄桑!
蕭然在彈唱這首詞時,眼前浮現出澤悅那雙漂亮得有些邪魅的眼睛,每次見面,總是與他彈劍長吟、琴簫合鳴。雖然一個在穆國、一個在海天澤國,可兩人從初次見面起,便結成了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不通道,遂成知己”,澤悅,何時你再來長寧,或者我再去澤國,你我再彈一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