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靠在枕上。
“大哥,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字字句句分明地響起來,蕭潼渾身一震,心中好象有冰水瞬間流過,腦子裡隱隱有什麼東西在閃動,呼之欲出。
“如果皇上認為與屬下有關,那便是有關了。”
“如果皇上認為是屬下給的,那便是屬下給的。”
那樣負氣的神情、負氣的話,自己怎會聽不明白、看不明白?蕭潼,蕭潼,你混蛋!是你逼死了他,是你親手將他推下深淵!你不配當他的大哥,不配當他的君王……胸中劇痛,五臟六腑彷彿一齊被翻絞了過來。蕭潼閉上眼睛,淚水一下子湧出眼眶。
小孤山,暗香居,燭光照在秋若水臉上,眉目如畫,楚楚動人。蕭然默默地看著妻子熟睡的面容,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
伸手摸到懷中的金牌,拿出來,仔細看著,看著,淚水一滴滴落下來,流過他絕美的臉龐,打溼了手中的金牌。
第一百零四章 冷香如故
趙凝兒帶著宮女走在漪蘭湖畔,依然是一身火紅的衣裙,外面罩著狐裘短襖。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她的心就一直處於混沌迷茫之中。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清醒的,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活著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已經迷失了自我。
蕭潼,蕭潼,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一個威嚴冷酷、睥睨天下的君王?一個溫柔體貼、多情多義的丈夫?你讓我看到無數個側面,每一個都那樣豐富多彩,每一個都讓我為之心動……
耳邊彷彿又響起那天蕭潼在她面前說的話,溫和的語聲,卻帶著咒語般的魔力。
“朕一來就看到你換了檀香,看來凝兒對這個孩子十分愛護啊。”
“謝謝你的幽夢香,讓朕夜夜好夢。還有你動人的語聲,夜夜安撫夢中的朕。”
這些話是不是暗藏機鋒?難道他已發現了什麼?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何不將我抓起來嚴刑拷問?是因為我已懷了他的龍種?不,不,如果他已猜到我的身份,他怎會不懷疑是我設計陷害蕭然?怎會不將他召回朝廷?
大王派來的人潛伏在哪個宮裡?為什麼那一夜跟我說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是因為找不到機會?還是因為計劃已成?眼前的情況似乎變得撲朔迷離了。可是,蕭然辭去大將軍之職,大王早就得到訊息,龍池將軍的軍隊恐怕就要動手了吧?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那麼現在我還有什麼用?我留在這皇宮又算什麼?
趙凝兒,你是怎麼了?為什麼,在知道懷孕之後,竟然心裡隱隱存著期盼,盼著看到那個本是敵人的人?你難道真的被蕭潼俘虜了?為什麼你現在想到浚國,想到即將起的戰事,心中竟是波瀾不興?好象這一切都變得離你遙遠了……
走著走著,不覺踏進御花園,再往前走,她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低低的哭泣聲。身旁的宮女也面露驚訝之色:“娘娘,好象有人在哭。”
順著哭聲往前走,趙凝兒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蹲在湖邊,正低頭往湖裡放著什麼。再往前走,才看清原來那是太子蕭丹,低著頭,一邊嗚嗚咽咽地哭著,一邊往湖裡放一隻只小小的紙船。
“太子?”趙凝兒奇怪地喚道,“你怎麼在這裡?你在幹什麼?”
小小的男孩回過頭來,眼睛哭得通紅,聲音哽咽著道:“我在祭奠三叔,我把我對他的思念寫在船上,讓它們飄出去,三叔就會看到。”
趙凝兒大吃一驚:“你三叔他……他死了?”
蕭丹的眼淚撲簌簌流下來,流過他粉妝玉琢的小臉,又大又黑的眼睛裡盛滿痛楚,雖是五歲的男孩,可臉上的表情卻象大人一般豐富:“是的,三叔走了,他好狠心,再也不疼我了……”與其說是在回答趙凝兒的話,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語聲中的酸澀令趙凝兒身旁的宮女也不禁紅了眼睛。
“他怎麼死的?”趙凝兒有些恍惚,那位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那位天下聞名的穆國戰神,那位無往不利、無堅不摧的少年將軍,竟然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怎麼會?怎麼會?自己處心積慮想要除去他,可當聽到他死亡的訊息時,竟然沒有一點喜悅之情,反而覺得震驚、不可思議,甚至……隱隱覺得心痛。
“他被父皇痛打了一頓,傷勢過重,不治而亡了。”
趙凝兒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失魂落魄地轉身往回走,可是不知不覺竟向蕭潼的寢宮走去。現在已近黃昏,皇上應該是在寢宮中吧?蕭然被皇上痛打了一頓,因為什麼?難道還是自己設計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