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接劍在手,見自己的四名侍衛都已負了傷,而對付他們的四名殺手則步步緊逼。殺人的刀法,往往簡單而有效,又快、又狠、又準。那四雙露在外面的眼睛裡充滿冷酷、噬血的寒意,即使是白天,瞧見他們這樣的眼神也令人渾身發冷。
“澤悅,那兩人交給你了1蕭然一語出口,身形已如閃電般撲向那四名殺手,紅影一閃,劍光動處,一篷血雨沖天而起,一名殺手墜落馬下,受驚的烈馬撞破早已沒了頂蓋的花轎,向東面狂奔而去。
四名侍衛見蕭然過來,頓時精神一振。
“退過一旁。”蕭然輕聲下令,四侍衛退出數步,彼此目光對視,臉上都露出愧意。身為王府侍衛,在最危急的關頭,從來都是王爺保護他們,而不是他們保護王爺。
三名殺手齊齊躍下馬來,雖然蒙著面,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但眼裡分明有驚懼之色一閃而過。蕭然執劍而立,長劍如一泓秋水,在日光下閃動著凜洌的光芒,而他那雙湖泊般的眼睛也沉靜如水,彷彿什麼都無法引起它的波動。
可即使他站在那兒不動不語,波瀾不驚,那三名殺手也已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比刀鋒更冷、更箭更利的殺氣,從他們的每個毛孔滲進去,令他們不寒而慄。
“你們殺了我四名侍衛。”蕭然淡淡地道,好象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可“衛”字出口,他的劍已劃出一道流星般的光芒,襲向三人之一。
迎上來的刀被從中擊斷,劍勢未絕,一劍割破殺手的喉嚨,殺手的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
另外兩人駭然失色,怎麼也想不到,世上會有這麼快、這麼凌厲的劍法,一招斃命,而且面對的不是普通的劍客,是殺手,是那種手下有過無數亡魂的冷血殺手!
他倆一齊向蕭然撲過來,採取的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蕭然的臉色依然如沉淵般冷靜,手中的驚鴻劍卻發出聲聲龍吟,寒光猶如匹練,瞬間鋪開,光影流動,短促的慘叫聲響起,彷彿有人突然被扼斷了喉嚨,然後一切歸於寂靜。光華斂盡,只剩下兩具黑色的屍體倒在地上,旁邊兩道噴灑而出的血跡。
侍衛們看到他們的王爺緩緩垂下長劍,眉宇間依然一片沉靜、明朗,目光依然清亮、平和,俊美絕倫的臉,襯著劍上一滴滴落下的鮮血,看起來猶如地獄中最美的修羅,所有的冷酷、殺氣全部隱藏在那一身紅衣裡。人,卻淵停嶽峙,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撼動他。
澤悅那邊也已解決了一名殺手,手中劍正與另一名殺手的刀糾纏在一起。
可就在這時,蕭然忽然心頭一凜,天生的警覺令他感覺到有一種潛在的危機,電流般瞬間襲遍全身。他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不遠處的街上,一扇窗子無聲地開啟了,他已不記得剛才這扇窗子裡有沒有人向他擲過鮮花或綵帶,可就在這一刻,他發現窗子裡驟然伸出幾枝利箭!
冷箭帶著稅利的呼嘯聲,劈空而至,眨眼已到眼前,兩枝射向澤悅,三枝射向自己。而澤悅仍在與對面的殺手纏鬥,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偷襲。
電光石火之間,蕭然不假思索地騰身掠起,手中長劍向著那兩枝射向澤悅的箭飛擲過去。
而他自己,在堪堪避過射向他的兩枝箭後,第三枝噗的一聲扎進他的左腿。
叮叮兩聲,驚鴻劍擊落射向澤悅的箭,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澤悅的劍已插入對面殺手的心臟。
蕭然咬牙忍痛,猛地拔下腿上的箭,身形毫不停歇,風一般掠向那扇窗子。四名侍衛緊接著撲了過去,澤悅也反應過來,撿起蕭然的劍跟了過去。
窗子裡的人還未來得及射出第二批箭,眼前紅影一閃,蕭然已象豹子般撲了進來。人未至,一股勁風已撲面而至。
“假摩戈,果然是你1隨著蕭然一聲怒吼,窗子裡響起雜亂的打鬥聲,有人慘叫,有人悶哼。片刻後,一身黑衣的假摩戈“吳鉤”被人象破麻袋一般從窗子裡丟出來,然後是五名青衣人,各自身上都帶了傷。
新娘打扮的澤悅扶著蕭然飛身落地,蕭然一指地上的六個人,對四名侍衛道:“這幾人已被我廢了武功,拿我的令牌,將他們押到刑部大牢。等我稟明皇上,再去審問他們。”頓一頓,回頭看著自己手下那四名慘死的侍衛,神情黯然,“回頭將他們四人的屍體帶回,我會好好撫卹他們家屬,為他們厚葬。”
“多謝王爺。”
“還有,你們各自帶傷,押送他們後,回去好好養傷。”
“是,屬下遵命。”
“蕭然。”澤悅看著蕭然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