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日的炎光有些曬人,光立在日頭下一小會,面板便發燙,熹色的肌膚特別敏感,不想同他糾纏,只想回馬車裡快些離去,誰料他偏堵在門上。
沒辦法,氣得熹色想叫賒月再給他一拳。
他倒好,自己也知道被揍了,還一臉血,相貌很不好,伸手摸了一把,直把那鼻血抹得均勻了,在臉上糊了一層胭脂。
又道:“我辜負了你,對你不起,自知罪孽深重,這一拳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挨的。”
這話還像句人話,賒月就為這句人話,暫且忍著不提第二拳。
裴元謹越說還越是可憐了:“熹色,我口沒遮攔你是知曉的,我……我就是嫉妒他,熹色,他是誰?可對你好?”
榴娘冷眼地看著,沒把天子響噹噹威嚇六合的名頭搬出來,但也足夠氣勢雄渾地叉腰道:“我家郎君乃是御前侍讀,三品紫綬雲麾將軍,容你踐踏不得!”
裴元謹抽進肺部一口濁氣,痴愣了。
這效果,榴娘很滿意。
熹色適時地道:“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會再回來。”
她一語雙關,又往裴元謹心坎上插了一刀。
熹色可憐還以為,當初裴元謹不肯碰自己,正是他要兌現娶她做正頭娘子的承諾,對自己頗有尊重,她曾為得此良人沾沾自喜過。
可夢醒了。
她這樣的吳姬,豈有尊重可言。
清白名節,是說給閨閣的,不是她這樣的人。
說到底,他要保持她的貞潔,不過是為了售出一個更高價。
熹色也不看重那些了,這身子,給了“江楓渚”,給了就給了,人活著,活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裴元謹滯澀道:“那他,待你可好?”
熹色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問一句別人待她可好,那和他裴元謹還有何相干。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