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雪
從沒有看過日出的人,實在是枉過此生了。如一粒種子在黑暗中醞釀、掙扎,毅然地長出嫩芽,旭日也是這樣突破出來,又如毛蟲在艱辛複雜的過程中蛻變為蝴蝶,太陽也同樣經歷很久的奮鬥、摸索,才將黑夜化為黎明。
兒時痴戀日落,只愛感傷地看夕陽沉下去,唯有長大了始知道日出的詩意是絲毫不比日落遜色的。在萬籟無聲的黑夜裡,帶著無限的忍耐和希冀,等待第一線宇宙的微芒,終於日出了!昨天過得不好,今天仍然可以再來,人豈不幸福?
假如,一個父親要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很久之後,甚至已經幾歲大了才和他首次見面,又怎及得上親自迎接孩子出生的父親那樣對孩子一往情深呢?同樣地,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以為白天是應得的、不足稀奇的,這種人不懂生命在永恆中的壯美。
當日頭和盤托出,朝暈全然傾瀉大地時,就已如盛放的花一般,失去了許多的吸引力;不過,太陽是有靈之物,你愈珍貴它,便愈能對它有奇異的感應。一次在日本成田的一間酒店裡,我整夜無眠,忽然有所感觸,莫名地拉開緊閉的窗簾,後來又是那一股殷紅的朝霞,伴著半出的紅日,我有莫名的激動,真想流淚。
朝暉我想他是同一個人──那個用一雙手掌和一對膝蓋爬行的男子,我以往遇見他很多次,也許你也曾遇過他,是嗎?
我從不會用納罕的眼光看他,只是每次遇見他,我都不禁自省一次,因為他的生命�